老难受。
可就是这么个让人火大的糙汉,却能舍己为人,不顾自己的安危,比起那些虚情假意、口腹蜜剑的伪君子来说,却又好了不知多少倍。
起码,段虎是个性情中人,话糙理直,算是个真爷们,面对段虎,曹满的内心似有触动。
人活一世,草活一秋,为的是什么,凭的又是什么?
不正是内心的坦荡,人生的无悔吗?
可,这么多年来,他做到了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做到!
此时此刻,曹满忽然感到了一丝的惭愧,一丝的内疚和一丝的向往。
......
“我说耗子,抱着火油桶好玩吗?”
正在走神中,段虎不耐烦的话声清晰入耳。
“虎爷,待会儿就你一人下井,会不会太危险了?”第一次,曹满主动关心的问道。
“呵,我倒是想找个人搭把手,可办得到吗?”段虎不以为意的回道。
曹满把头一抬,像等待检阅的士兵一样,雄赳赳的样子满怀着期待。
段虎的目光很快从他的脸上扫了过去,之后......
没有之后。
曹满不甘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刚要主动请缨,段虎的话来了,“这鬼地方,活人不见一个,算咯,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好。”
曹满脸蛋一抽,好么,老子不是人!
抱着火油桶,曹满一点点往旁边挪去,蔫头耷脑的样子,像谁欠了他一兜兜老钱似的。
“耗子,做啥亏心事了,咋这么大的怨气?”
段虎的话听得曹满想飙人,怨气?没你这黑货,老子哪来的怨气?
“是男子汉心胸就该大一些,别活得像个娘子汉,行了,这东西你拿着,关键时刻兴许能派上用场。”
段虎抬手,把一颗鸟蛋大小的红色珠子扔到了曹满手中。
噗......
娘子汉?
亏你这黑脸想得出来!还有更硌肉的词吗?
牢满腹的曹满拿着红珠子,眼珠一动来了兴趣,啥玩意?红彤彤的挺好看。
端详之后,凑近鼻子又闻了闻,有股淡淡的......
汗味。
些许的咸味中充满了男人的气息。
汗垢?
曹满眨眨眼,架不住好奇,伸出了肥舌打算舔舔。
段虎一阵恶寒,“够了,又不是糖果,你舔个球!”
“呃,失误,嘿嘿,失误。”曹满收回舌头,心里一阵尴尬。
看来,舔舔这陋习真的要改。
“虎爷,这是啥玩意?怪好看的。”
“这是要命的祖宗,星火雷。”
“星火雷!一点火星就爆雷?”曹满眯缝着眼睛,好家伙,小小一颗红珠子,脾气够暴的,比黑脸还暴。
“不错,威力比你想象中的大得多,小心保管好了,否则一旦炸开,就你这身坨,渣都不剩。”段虎看了眼曹满抱着的火油桶,意思不言而喻。
曹满吓得一哆嗦,赶紧把星火雷贴身藏好了。
怪不得有股子汗味儿,敢情是贴身放着......
接下来段虎把血糯米小心的撒在了地上,趁着这个工夫,他把星火雷的使用方法以及安排给曹满的事情说了一遍。
事关小命,曹满格外认真的听着,末了,曹满脸色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他有些不太肯定的说道:“虎爷,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刚才我仔细想了想,那只青面獠牙老粽子虽然长得挺可怕,但五官容貌间,依稀像是那位失踪了的钱大户本人除了体型不大一样,没那么高大魁梧......”
他这一说,段虎沉吟了起来,“看来当年钱大户一家无故消失,这里面肯定还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曹满自责的说道:“这都怪我,如果当初我没有被猪油蒙了心,钱大户一家还有那颗害人的冥眼......事情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行了,你也别自责了。”
段虎的安慰让曹满内心稍微好过了一点,“虎爷,还有件事我想不明白,为何常福变成了血尸凶傀,而钱大户却变成了尸刹呢?既然都跟冥眼有关,但差别却会如此巨大?”
段虎正了正色回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尸也一样,不同的尸体,尸变后会变成不同的阴尸,冥眼只不过是一种诱导的媒介,最大限度激发出阴尸的力量......”
段虎大致解释了一遍,曹满竖着耳朵听着,听到最后听了个一知半解,依旧是稀里糊涂。
按照段虎的吩咐,曹满退到了丁甲伏魔阵的阵外,躲在杂草丛中,抱着火油桶......
老鸦守死狗般守候着。
段虎独自来到枯井旁,抱起酒坛,嘴对嘴长流水,“咕咚咕咚”喝了个过瘾。
香醇的酒味飘散出来,躲在草堆里的曹满忍不住都咽了一口吐沫,馋酒了。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多抱一坛老酒出来,反正常家的酒窖里好酒多的是,也不差这一两坛。
现在知道后悔了,只能眼巴巴看着段虎过瘾,自个儿咂嘴舔指头,好难受。
“要是这一回能够杀了尸刹,给梅儿报了仇,老子非要痛痛快快的喝......喝他一罐老酒。”
曹满解气的想着,只是他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就他那点酒量,喝一罐老酒足矣,一坛?非呜哇哇吐黄汤不可。
糟蹋不说,还难受。
一口气喝下半坛老酒的段虎把酒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