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岳没有想到,被烧成了焦骨的老鸦竟然没有死?
不仅没有死,还能动弹甚至有着反击的能力。
当那双深红色的眼珠盯着他的时候,一阵阵虚弱和疲惫之感不断从体内涌出,也就几下的工夫,寒岳头脑昏沉、神智不清,眼皮止不住的打架,顶多也就挣扎了一两下,便熬不住合拢了起来。
......
“呔!”
一声突如其来的暴喝,仿若惊雷般响起,使得正要陷入昏迷的寒岳头脑为之一振,缓缓垂落的眼皮顿时睁了开来。
双眼睁开的刹那,一团黑影呼啸而至,带出的劲风中充满了一股浓厚的泥土腥味。
老头连看都没看清,耳轮中就听见“嘭!”地一声,压在身上的老鸦整个倒飞出去,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
惊魂未定的寒岳挣扎着刚想站起来,忽然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臂膀,一用力,轻松将他拉了起来。
“寒大叔,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从耳旁响起,寒岳闻听,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可是当他把目光投向身旁,吓得老头圆眼直瞪,一蹦子跳起了老高。
“何方妖孽,还......还不速速显出原形?”
寒岳的公鸭嗓这么一吼,倒把救他的那人给听气乐了。
“怎么,寒大叔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你......你真是段虎?”
寒岳仔细辨认两眼,除了声音一般无二,样貌嘛,还真有些不敢苟同。
不怪老头如此失礼和失态,要怪只能怪段虎的这身打扮太过辣眼和古怪。
一身泥浆满身浆泥,从头到脚,也只有眼睛露在了外面,跟个泥浆怪没什么区别。
最吓人的还是他那身泥浆的颜色,暗红似污血,不仔细辨认,还真以为是披了一身血泥在身上。
何况又是在大半夜,能不吓人吗?
寒岳也是人......
段虎郁闷的点了点头,随后伸手往脸上抹了几下,总算是露出了点人样子。
“段虎!哈哈,真的是你?你没死吗?”
老头激动得胡言乱语,让段虎郁闷的心情备受打击。
这损老倌,有这么说人的吗?好心救你,非但没有一句感恩报答的话,一会儿说什么妖孽,一会儿又问怎么没死?
简直不要太缺德。
刚才急着救人,段虎没怎么观察周围的情况,此时他环视一圈,脸上的神色古怪了起来。
先不提那只焦骨烂肉的大鸟,曹满光着身子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地上晒月亮,白花花的板猪肉看着辣眼睛。
阿亮惨点,挂彩不说,脑门上还多了几道猫爪口子,渗着血,嘴角歪斜,白沫子直冒。
再瞅瞅寒岳......
我去,都老大一把年纪了,也跟着扯疯。
穿着条裤衩在这晒月亮吹山风,真以为晒月亮能美肤润皮吗?
也不怕冷风吹屁股,吹出什么好歹来。
更何况都这把年岁的老倌了,皮肤皱得跟树皮一样,褶子叠着褶子,真要爱美的话,年轻时干什么去了?
又不是老树开花,穷讲究个什么劲?
“寒大叔,你这身打扮可真够新潮的,啧啧,不过......”
“你不冷吗?”段虎咂着嘴不忘调侃一句。
“臭小子说什么呢?”
寒岳老脸一红眼珠一瞪,伸手想给对方脑袋上来一下,不过段虎一身脏泥,还真没地方让他下手。
“段虎,林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会一身淤泥呢?”寒岳不解的问道。
“呵呵,这件事稍后再说,等我先把那只尸鸦收拾了。”段虎眼睛盯着焦骨烂肉的尸鸦,心里有些诧异。
“尸鸦?你是说那只怪物是尸鸦?”老头惊愕的问道。
“不错,尸鸦非同寻常老鸦,属于一种凶残的阴禽,常年以腐尸为食,与阴魂为伍,少不得沾染一些阴气邪煞。”段虎解释道。
寒岳点了点头道:“尸鸦我也曾听人说过,但是这种畜生应该是群居生活,但为何这只尸鸦却单独行动?”
“而且它还刀枪难伤,焚火不死呢?”
“这还不是因为曹耗子,灭了尸鸦的一家老小,对方摆明了是来寻仇的,当初我就提醒过曹耗子,可谁知这只尸鸦竟然能够化煞,这一点确实出乎了我的预料。”段虎回道。
“化煞?什么玩意?”老头不得其解。
“简单来说,就是这只尸鸦遇到了什么凶煞之物,早已不是活物,而是只徘徊于幽冥的阴物。”
说完,不等寒岳发问,段虎迈开大步朝尸鸦走去。
此时的尸鸦因为骨架松散难聚,扭曲着躯体正一步步向曹满靠了过去,看它眼神中充满的阴毒之色,似乎不把曹满给弄死不甘心一样。
浓臭的的焦糊味令段虎眉头一皱,他没有急着出手,而是俯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对方的那双红戾色眼珠。
“段虎,小心!那畜生的眼珠会......”
寒岳刚想提醒一声,却被段虎摆了摆手直接打断,老头心里忐忑,然而片刻之后,发现段虎安然无恙,这才稍微放下了心来。
段虎目视着老鸦的眼珠,老鸦同样凶戾的盯着段虎,些许过后,段虎微微一笑,神色放松了不少。
在刚才的对视中,他已经感受到了尸鸦的威力,尽管目光阴寒可怕,眼神中带有抽魂夺魄的瞳力,好在尸鸦化煞不久,邪念虽强,但对他却没有任何作用。
但是这种邪念放在旁人身上,几乎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诚如曹满和寒岳一般,会被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