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岳抬着头,目光投向了深邃恒古的夜空。
曹满把鼻涕眼泪一擦,对着消失了的荒庙拜了几拜。
“大志哥,小志哥,你们两个才是正真的爷们,耗子我敬重你们,我也替虎爷谢谢你们,一路走好。”
寒岳欣慰的看了一眼曹满,随后说道:“走吧,该上路了。”
在寒岳的带领下,曹满和虎千斤分别护送着段虎和海子,身影渐渐隐没在了昏暗的山岭中。
一会儿,一阵悠扬的歌声传来,回荡在了寂寥的山岭中
“山那个高哟水儿青,潺潺的溪流鱼儿欢,林子的鸟儿喳喳叫,这是我的家乡我的家。”
“天那个蓝哟云儿白,悠悠的微风草儿绿,满山的牛羊遍地跑,这是我的梦想我的梦。”
“走那个山哟趟那水,层层的苍岭玉带锁,马帮的铃声山间响,这是我的心愿我的心。”
“迎那个春哟送那秋,灿灿的麦穗沉甸甸,阿妹的笑容心头绽,这是我的情怀我的情。”
歌声轻扬优美,本该欢动喜悦,此时却有些凄凉和沧桑,唱歌的人不是虎千斤,而是她的阿爹寒岳。
不知为何,当歌声停下时,老头暗中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苍老的面容又多了两条风霜的刻印。
离着荒庙不远的树林中,树枝上站着一位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此人眼中寒光烁烁,遮掩的黑布下,嘴角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容。
“不错,能在尸血将臣的尸威下活过来,看来是我小瞧你了,不过段虎,下一回可没这么轻松,要怨就只能怨你非要来趟这浑水,要怪就怪你有眼无珠,惹了你不该惹的人,哼哼”
忽然黑衣人神色一动,嘴里的冷笑声随之停止,随后他定睛观察了一下从暗处出现的人影,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愤恨之色。
“老杂碎,你终于沉不住气了,哼!你给我等着,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该到清算的时候了。”
黑衣人压住出手的冲动,暗骂两声后跳下树枝,很快消失在了树林中。
这时,坍塌的荒庙外围站立一人,此人身穿灰色的中山装,身材有些发福,腹部微凸,花白的头发,脸色倒挺红润,看样子保养的还算不错。
如果曹满这会儿还在的话,一定能够认出来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麻县县警所的所长赵青河。
赵青河围着坍塌处来回走了几步,脸色阴沉似水,抬脚将一块土石踩碎,嘴里骂道。
“该死,如此重要的线索就被这么轻易的毁去,可恶,可恶至极!”
“赵老,这件事”
这时候,赵青河身旁走来一位年轻的男子,身材挺拔,神色峻冷,刀削般冷酷的面容上,双眼阴寒冰冷。
“废物,都是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通通是废物!”赵青河瞅了一眼来人,开口一阵臭骂。
男子脸色不阴不阳,似乎早已习惯了对方的训斥,半弓着身子,十分安静的站在原地。
发了一通火后,赵青河闷闷的出了口气,接着他问道:“你是怎么办事的?荒庙地下藏着这么重要的线索,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是属下办事不利,请赵老责罚。”男子并没有找丝毫的借口,而是十分恭敬的说道。
“方武,你也算是龙宝局数一数二的得力干将,如此明显的失误不应该在你身上出现,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赵青河压了压火问道。
“回赵老,这座荒庙我们也曾查探过,但尸蛊花这种邪物只会在晚上露出踪迹,而我们一般都是白天行动,所以大意了。”叫做方武的男子答道。
“尸蛊花想不到居然是这么阴邪的东西。”赵青河沉思了一会儿。
“赵老,尸蛊花这种阴毒的蛊物极为罕见,即便是相关的记载上也叙述不多,更不用说催生此物的蛊术之法早已失传,莫非此物的出现和巫鬼教的巫蛊之术有关?”方武问道。
“巫鬼教”赵青河又沉吟了片刻。
“关于这个古老的教派我一直在研究,根据一些史料的记载,当初自杞国建立之初,巫鬼教只是一个单纯的宗教组织,是从乌蛮部族信仰演变而来,但后来不知为何,突然获得了一种神秘的力量,仅仅数十年的时间,便壮大了自杞国的国势和国运。”
“但是这种力量虽然强大,却极为诡异和阴毒,其中包含的许多巫术都需要用鲜活的生命来祭祀,而这生命早已超出了家畜动物的范畴,而是一条条的人命”
说到这,赵青河再次陷入了沉默,在他那张阴沉的脸色中,不知在琢磨着什么东西。
“赵老,你说自杞国的灭亡会不会和巫鬼教有关?”这时方武提出了疑问。
“此事我不好的妄自猜测,不过纵观历史长河,一个国家的兴盛衰亡,都和他的国运密切相关,有道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这水,便是运!这运又包含诸多的因素。”
“顺运则盛则强则旺,逆运则衰则败则亡,当年的自杞国虽然强盛,然而它却生不逢时,一方面有南宋的觊觎,一方面又有强势的元朝入侵,再加上有违天和的巫鬼教,内忧外患,何来不灭之理?”
赵青河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不愧是赵老,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方武迎合着赞叹一句。
“少给我拍马屁,有那工夫把该做的事做好。”赵青河训了一声,不过语气却比刚才温和了不少,看来心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