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怕热,这个天在外头纳凉。”谢沁轻巧的摇着团扇。
经过中堂,到了另一个更大一点的院子。田曼进门便看见,一根绳子从院门上的梁,牵到对面二楼的外栏柱子上,绳上搭着蓝、白两色的外衣、内搭,滴着水。
这样的绳子还有几条,衣服挡住大半方形的天空,院子里的花草耷拉着,楼上屋子里传出连续的歌声、巴掌声、汉子狂笑、起哄声。
谢沁摇扇的手一滞。
她一个月前来这,管家跟州牧与她保证会好好带这些人,那天阳光特别好,人都恭顺的站成两行,院子里干干净净。
花香和阳光的味道。。。。
“还进去么?”田曼摸了摸鼻尖。
“这。。我。。。那个。。。”谢沁脑子没转过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说话磕磕巴巴,整个人都陷入一片混乱。
“管家姓什么,我在这喊他一声吧?”
田曼见谢沁乱成这样,进去得闹出毛病,便站在门口等她冷静。
她是能接受这个场面的,至少表示男孩子们是很爱干净的,就很好。
谢沁让田曼看了个笑话,撅着嘴正要说什么,听到走廊里砸出一声长调,这声音像是响在耳边。
两人一惊,下意识看过去,见着两、三个男子提着木桶,自由的走出来,准备到院子晾衣服。
还没走下台阶,个子较高的两个男子当时就站住了,见着两人一动不动,后头一个较矮的男子往前探头,被其中一个下意识推回去。
五个人呆愣的互看了一秒,爆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木桶咚的掉在地上,湿漉漉的衣服流到木板上,三个男子动作一阵混乱,吼叫后退回了浴室一样的地方,布帘摇摆。
谢沁捂着眼睛,脑袋转到门口的方向,尖叫声不止。
田曼捂着耳朵,看见霎时间探出许多脑袋,一时间楼里跟水烧开一样热闹。
一群人慌忙地下楼,慌乱的穿衣,懵懂的占成两行。
互相看着尴尬,想笑不敢笑。
管家边穿短外套,边大步赶到院门口,抱拳道:“夫人、田大夫。”
“管家,你怎么管这些人的,成何体统!”
谢沁面色绯红,跺了两脚,指着管家问责。
家中仆人雇佣的青州本地人,他们住所大多被征用,管家腾出他的院子,让一些精壮的暂时住进府内,也好护卫武都府。
“小的管理不善,吓着夫人了。”管家并未多大反应,问:“二位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是我需要地牢的钥匙,夫人才带我来找管家,打扰处还请管家勿怪。”田曼抱拳道。
管家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抱拳问:
“田大夫可是要见那个小丫头?”
“她在我身边做事,人还小,受不得地牢湿气,我想早些知道真相,少些记挂。”
“。。。”管家还未说话,樊寿带着人过来了,眼光扫了一圈,问:
“何事喧哗?”
“夫人和田大夫,来找小的拿地牢钥匙。下人不懂事,惊吓了夫人。”管家对樊寿解释完,又朝夫人抱拳,说:
“小的替下人们向夫人赔罪,还望夫人大人大量。”
“夫人,小的来迟。”樊寿抱拳。
“好了,妾身又没被吓到。”谢沁挺了挺腰板,端起架子,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说:
“妾身拿了钥匙便走。”
管家小跑进楼里拿回一串钥匙,抱拳说:“小的跟夫人、田大夫一起去吧。”
“好吧。”谢沁看樊寿领着一行带刀护卫,站着看热闹,说:“樊护卫去保护州牧吧,妾身这里有管家便够了。”
“是。”
田曼想问些什么,看谢沁在没拉下脸来。
地牢。
“田容,醒醒。”
田容正在睡觉,忽听见门口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进来几个人,黑暗的牢房有了一点火光,她爬起来,正要揉眼睛,立马听到有人说:
“别用脏手揉眼睛。”
“管家,开门。”谢沁站在最后头,靠近门的地方,半袖捂着口鼻。
“田大夫。。”田容见田曼来了,笑着跑出牢房,眼睛余光看见田曼身后的谢沁,小脸瞬间煞白,缩在田曼身前,小手冰凉。
牢房里,王二母亲哇的叫了一声,对着谢沁跪拜,连连磕头,说:“夫人啊,你死的惨,跟俺家娃没关系啊~”
“叫魂呢,妾身没死!”
谢沁听不下去,开口怒斥,眼光一扫昏暗的牢内,皱眉问:“还有一人哪去了?”
“二娃子被抓出去就没回来,俺不知道啊。”王二母亲吓的一哆嗦,埋头不敢上看。
“回夫人,王二充军去了。”管家插了一句。
“哎呦,俺地儿哎~”王二母亲周身一松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田大夫,你救救俺哥吧。”田容两个眼珠子蒙上一层水雾,泪珠滚落,皮肤因缺水显得很粗糙。
两只胳膊被田曼捉住,她不能有更多动作,只是看着田曼哭。
“你哥的事情也不是这一时半会,你先说一下昨天给州牧夫人送药的经过吧。”田曼蹲身,摸摸她的脑袋,说:“说你见到的就行。”
“昨天下午,玉掌事说她有急事,叫俺去厨房拿药,送到夫人房里。俺就做了,然后夫人说药不对,没喝,晚上有人说夫人没了,他们说俺下毒,俺全家都被抓到这里来了。”
田容笨拙的学着说干净话,两眼看着田曼面无表情的脸,委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