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雨珠从屋檐滚进草丛,街道飘着薄雾。
屋檐下,田曼盘腿坐在低案前,聚精会神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拿着剪刀的手“咔嚓”剪掉一缕烧焦打卷的头发。及腰的长发几下子剪成清爽的短发,似乎英气了不少,田曼两跟手指夹住额前的碎发。
“住手!”左巍突然闯进来,田曼一看他手上没控制住,“咔嚓”一刀斜了。
“真要命,大哥你进来能小声一点么,我这流海差点废了。”田曼左右看看,见问题不大,细细地修剪起来。
左巍一把夺过剪刀,指着田曼威胁道:“你记住,这不是你的身体,你没这个权利动她。”
田曼淡然一笑:“我有这个权利。除非,你现在结果我的生命。”
“做不到?那你还管什么。”
左巍脸色阴沉几分,这个女人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你毕竟救过我一命,好好说话好不好。”田曼侧着脸,拿起案上一个瓶子说:“这药对烧伤很有效的,樊护卫用过了。你可以放心,没毒的。”
左巍瞪了樊寿一眼:叫你看着她,你在干嘛?
樊寿不去看左巍,眼睛朝着雨里。
“知阳道长打算什么时候带我离开这啊?”田曼已经跃跃欲试了,小钱钱想想就开心。
“知阳道长门下乞是你想进就进的。。”左巍看着田曼心里觉得别扭,田曼见他说话一半侧了下脸。
“你怎么弄的!”
左巍一把扳正田曼,田曼左脸一半是烫伤,衔接皮肤的地方有大量细密的水泡。
“冷静,我是大夫,知道怎么处理,没事的。”田曼见他脸色难看,连忙推开他,这是一个了死了心爱之人的男人,她算怎么什么,在这里感觉怪怪的。
“谁做的?”左巍抓着田曼的肩膀,田曼:“。。。”
“没骨气的家伙,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你,你连讲都不敢?!”
“那是你媳妇,你爱咋咋地吧。”田曼直视左巍,神色坚定道:“前提是你必须搞清楚,我是田曼,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受你的恩,我有出息了会还你,我的事你。。你管好你媳妇就行了。”
田曼真不指望左巍起什么用,别搞事便谢天谢地。
“道长说带你没问题,只不过。。。”左巍松开田曼,一双眸子深不可测。
“怎么,有考验?说说看。”田曼来了兴趣。
左巍心里说了句不知天高地厚,道:“这是龙吟丹的丹方,你在十天内炼出一炉让知阳道长满意的丹药。”
田曼拿过丹方一看,水银、铅、铜、硫磺。。
“你确定这是给人吃的?”
“道长让你炼丹是抬举你。练不出也没关系,你可以留在这里。”
“没问题。”田曼一口答应,让她留在这里早晚会惨遭不测,州牧夫人不会就这么算了。丹药会不会给人吃还两说呢,先自己安全了再说吧。
“十天后,知阳道长会离开青州。”左巍轻飘飘的说话,嘴角带着莫名的浅笑。
道观,炼丹房。
田曼看着半人高的精美炼丹炉,边上站着道士打扮的骆山冲。
“听说,你是个平平无奇的纨绔子弟,怎么打这么多工呢?”田曼率先发问。
“你不还是个骗吃骗喝的山匪么,怎么,改行了?”骆山冲鄙夷的看着田曼。
“我是个大夫。”田曼不跟他拌嘴,走走看看,差不多都是些矿石。“小心点。”骆山冲拦住田曼打开密封的大缸,“你会炼丹么?”
“不会。但是我要是炼出来了,知阳道长就会带我去京城,你要是肯帮我,带你一个也不是不行。”田曼阴森的笑了,“在这小地方没有盼头啊,你说是吧。”
田曼的话直击骆山冲的痛处,士、农、工、商。
他空有治国平天下的抱负却因出身无缘朝堂,成为道士是一个改变出生的方式,但是地方的道士考核到顶也就一个五品官,入不得朝内。
做州牧门客通过州牧实现自己的理想希望不大,州牧夫人给的承诺也落空了。
如果能拜入知阳道长门下无异于脱胎换骨,再得到知阳道长推荐,便有资格参加考试,实现自己的理想。
骆山冲看着田曼:这个人过于聪明,得小心点不被算计。
但是能把自己搞成这鬼样子,能聪明到哪去。
骆山冲不由得放松下来。
“骆道长。。”田曼心里忐忑,这个人该不会要她还钱吧,玉佩没法找零,要不把狗卖了?
狗子看了田曼一眼,“汪”十分亲近田曼。
“姑且信你一次,丹方给我。”骆山冲伸手,量田曼也骗不了他。
田曼双手奉上,不找她还钱都是亲人。
骆山冲看了半响道:“龙吟丹炼制不难,唯有氓岩山的灵泉水难得,知阳道长远道而来就是为了找灵泉。”
“这泉水还要找啊。我就只有十天时间欸。”
“你,你是女鬼不是本地人。”骆山冲见田曼不声不响听自己说话,心里顿生忌惮,心里被田曼的表现搞得乱七八糟。
田曼只是乖乖听故事,地方的奇闻怪谈一定要沉浸代入才有感觉,她最爱听了。
“继续,灵泉是不是还能在山上到处跑啊?”
“你知道?”
“。。。知阳匹夫这是在为难我!”田曼那个气啊,不收就不收呗,直说啊。骆山冲连忙捂住田曼的嘴:“知阳道长就在道观,你莫要找死。”
“骆山冲,氓岩山那么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