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洵笑道。
“公子打算跟我回府么?”田曼侧脸问道,却并没看后面的人。都尉说让田容去认花脸,这信息量有点大。
城门进出天天都去看,并未看到堂主。
他要是被抓住就地处决也成,明知在城里,老找不到人,想很废注意力。
都尉,这个麻烦的人,老一副看人犯错很开心的样子。
“那倒不是。张仙给田大夫安了三条罪状,欲置你于死地。
他人虽死,话仍然在,几日后的祈雨祭,怕是会被拿来做文章。”李洵脚步从容的跟着,
“田大夫若有需要,我李家能帮得上忙。”
“谢谢啊。”田曼噗嗤一笑,
“他说什么我倒是无所谓,反正妖怪当久了也就那么回事。
我做的事,李公子比我自己都清楚,不必我再多说。”
“不敢。”李洵面上划过一丝意外。平时傻里傻气的,遇事越严重越不慌,还真有那么几分难对付。
“李公子,刚才的甲胄,你最多能集齐多少?”田曼放慢脚步,背手测过脸看着他问,话里满是故意的感觉。
“田大夫,为何问此事?”李洵脸色郑重,这抄家的产业,田曼莫不是替州牧试探,但她做的那些事,对州牧毫无忠心可言。
“买卖。公子可敢做?”
“田大夫说笑,王法在上,李某没这胆子。”李洵眸子在眼眶里游离一遍,戒备的抱拳,“告辞。”
“还蛮慎重的。”田曼一勾唇,转身看着府门,虽大气,总觉得无力。
不知今朝的安宁能继续多久。
衙门班房。一间阴暗的屋子里挤着几十条人,混合臭味飘出门口。
“都尉,你把人关这?”田曼皱眉道。干净卫生的十条办法,规定人人都要遵守,包括监狱。
“这还算好的。”都尉躲开田曼锐利的视线,挥手招来几个衙役,低声交代弄干净再送来。
他再看田曼,不自然的咳了两声,“田大夫,外头热,咱们去阴凉处歇歇脚。”
“我看到,不会这么算了。”田曼咬着字说,眼里如此认真的怒火不常见出现。
不提溜出来两个人立威,还真没人好好听话。
“田大夫。”田容觉着手紧,仰头看着田曼,晃着她的手,胆怯的轻声呼唤。
“我没事。”田曼目光离开都尉身上,吸了口气说出来。拉着田容的手离开这肮脏的地方。
想法越来越危险,往后不知变成什么样子。
等着这些小孩长大需要时间太久,医术得找大人来教,至少战火烧到青州来,得有战地医生。
基本卫生都不做,这个黑猩猩一样的男人,走着瞧。
片刻后,两个衙役拖来一个不知生死的人,破麻袋一般的灰囚服罩在他身上。
田曼两指按在花脸使者脖颈,都尉说道:“他没死,不知练了什么邪门的武功,两天腕子上的伤就合上了。”
“。。”她拿起花脸使者的手腕,确实如都尉所说,眼眸却不禁往后看,他睡死两天,菊花因该没事吧?
“小姑娘,你见过地上这人?”都尉注意到田容的动作。
她看着地上人狼狈血腥,一点都不怕,这人要没见过,一准吓出个样子才对。
“我。。”田容戒备的看着都尉,有看了一圈屋子里宽袍大袖的男人们,身子往田曼那边靠了些,眼眸也投向田曼。
“别怕,都尉只是长的吓人了些。”田曼微笑道,手在小孩肩上轻拍两下以示鼓励。
“笑什么笑。”都尉抱着膀子,扫了眼屋里低声憋笑的官员。
田曼在城中规范行商,挡了这些大族的财路,同时让他们失去公信力,积怨不少。左巍一时半会回不来,安个私通外邦、敌国间谍的罪名,趁这个机会叫她死于狱中。
法不责众,左巍回来能拿这么多大族怎样。
不能用的人,早死了省的麻烦。
“我。。不认识他。”
“你说的可是实话!?“都尉黑下脸来,周围人笑声戛然而止。
“她说了她不认识,都尉这样会吓着小孩的。”田曼蹲在地上,看到田容面前一圈面容严肃可怖的长胡子老头,跟一群夜叉鬼一样。
这小丫头还有点胆子。田曼才欣慰的勾起唇,田容转过身,满脸泪水,鼻子下挂着鼻水,密密的小牙咬着淡色的唇,她就不笑了,招过田容过来,摸着她的头,
“好样的,没你事了。”
“田大夫,地上这人可是个西戎国人,你包庇她就是包庇犯罪。”都尉按着腰间的剑,目光威严的扫过周围大小官员。
“都尉言重了,一个土生土长的小丫头,心自然向着云瑶。”田曼眼珠子一转,道:“小丫头能懂什么,她还是个孩子啊。”
“你。。”都尉脸角迅速跳了几下,手上带出一截明晃晃的剑身。一个青衫老头便跑出来挡住了他,
“都尉息怒,大丈夫怎能跟一女子置气,传出去有失都尉威名。”
“骆三爷,你出来怕不合适吧。”都尉正愁没地方发火,抓起老者的领子提起来,老者惦着脚尖手胡乱抓了两把空气。
“都尉,使不得!”有一个老头站出来,对着都尉抱拳躬身。他一出来,周围的又站出几个年轻点,也有三、四十左右的男子。
“赵大人,你这是为何?”都尉看了一圈,觉察到事态不妙。赵家人老实巴交的从不轻易站队,这回叫来便来了,还帮田曼说话。
他们不可能是左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