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见过都尉大人。”驼背的中年男子进门便恭敬跪下。
“你就是陈叔。”都尉看了田曼一眼,
“你可知道酿私酒是要杀头的!”
“都尉赎罪,草民被逼无奈啊~”陈叔赶紧跪伏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一个球。
“谁逼你做的?”都尉哦了一声,看向一边两个人,日有所思。
“田大夫。。”陈叔浑身发抖,斜眼看着跪地的张仙,和坐下喝水的田曼,眼珠子极快的转动,太阳晒出的红棕皮渗出密密的汗珠,鼻尖掉下一滴汗。
他像赌徒押宝一样,成则盆满钵满,压错后果不堪设想。
拖着尾音,他猛地支起身,指着张仙大声道,
“张仙吩咐草民做的,说一出事就推给田大夫!”
“本官何时这么说过!”张仙大喝一声,恨眼看了田曼,转头对都尉道,
“田曼酿私酒在城东无人不知,那黄昏庭院是田曼手下的房产,就是用来做此事。
田曼欺上瞒下唯利是图,不然就凭她一份俸禄,如何买得起城中大宅。
她蒙骗州牧,下官虽有忠义之心,奈何家中数百口人舍不去,都尉明查!”
“田大夫,你如何解释?”都尉目光一寒,心中九成相信张仙。
“他是个读书人,我说不过他,都尉不如罢起身,十分从容,“都尉请。”
都尉哼了一声,往门口去。见都尉要走,陈叔心如擂鼓,连忙叩首,“都尉大人,且慢,草民还有话说!”
“你还有何事?”都尉不耐烦的回头,这些人真是磨叽,大热天都不让人消停。张仙一族在青州经营多年,一时半会能拿他怎样,田曼真是没事找事。
“张大官人说的都是真的,田大夫,不,田曼她酿造私酒确实是真的,草民被她逼迫!”陈叔忙转向门口的都尉叩首。
酿酒的地方他太清楚了,都尉带人过去能人赃并获,田曼这是山穷水尽才会主动请道。
现在站张家这一边,待田曼伏法,张家也得念在手艺的份上也得留他性命。
张家垂涎酒业暴利已久,有这手艺,不愁将来。
“你刚说了说了是张仙,如何一会就成了田曼,当本都尉好愚弄不成。”都尉怒道,说话间便拔出长剑。
一见白铁寒光,陈叔缩成一团连连磕头,“草民这么说是有苦衷啊,是不得已的。
田曼仗势欺人,城里大族拿她不得,草民受支配,不想死只能按她说的做,刚才的话是她早交代给草民的。
百姓之中素来传闻都尉嫉恶如仇,草民这才说出实话。
草民平日就在城东黄昏庭院附近做事,酿酒的地方草民带都尉去找。”说着畏畏缩缩起身,都尉无话,让他前边带路。
城东某处。
路面过兵的声音吸引着沿街屋里的人看出来,城东人员混杂,不怕事的跟在后边走走停停。
窄巷子两边爬满了肥厚的绿叶,打开年久失修的木门进去,酒香扑鼻而来。
“都尉大人,就在里边。”陈叔前脚进屋,都尉在门口便停下脚步,看着后面跟来的女子,面色森严,
“田大夫,看来不用进去了。”
“确实,这酒味院子里都闻的醉人。”田曼笑道。
“田曼,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张仙冷笑说到。看来无需用神鬼之事来除掉她,都尉这把刀就够了。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不过如此。
“我何罪之有啊?”田曼轻描淡写的回应,眼看着张仙如看蝼蚁。
“你仗州牧的权势做的见不得人的勾当多了去了,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张仙冷笑更盛。没想到田曼竟是如此蠢货,弄死她不费吹灰之力。
想着便对都尉抱拳,
“都尉大人,田曼死罪有三,条条足够她以死谢罪,请都尉大人为民除害。
田曼一则肆意哄抬物价,粮价几日来一翻再翻,百姓大多以买不起粮食,每日吃的粥可光见人。
二则权谋私自,城中禁严,城门归她管,她便与西戎国商贩来往密切,一刀切断青州城商贩的供货渠道,低买高卖,两头吃利,家中近日揭不开锅的商人比比皆是。
三则城中屋子宅院私自出售,户曹、比曹处皆无备案。此条最严重之处,还在于将宅院用作勾结外邦、酿私酒之处。
田曼之罪行天怒人怨,数月来上天未降甘霖,乃是她这个妖孽在祸乱至此!
州牧被其蒙蔽,还请都尉明查,还青州百姓一个公道!”
“我这么坏啊,你要我怎么死呢?”田曼揉着耳朵,离他远了些,这声音喊山呢。
“不是我要你的命,是你累累罪孽,根本不该活着。”张仙眼里得意之余,流过一抹阴狠的杀气。
到这个地步还在垂死挣扎,都尉与州牧不合,州牧不在城中,你只要进了牢狱,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确实死定了。”田曼点点头,看向门里问:“陈叔怎么还不出来?指认我叫我伏法啊。”
张仙紧锁眉头,大步走进屋里,只见屋子里只有空空荡荡,打烂的酒坛下水迹还未干。
“说我罪孽滔天,人怎么跑了啊。”田曼看了眼其中一面墙。
“都尉,下官这就找密道出来。”张仙注意到她的眼神,大步走到那面墙摸索,不一会墙上便开了一个半人高的洞眼。
都尉走到洞口前,自料进不去,问,“这能通那里?”
“此道在地下四通八达,城东各处都有可能。”张仙看向里边,闻不到一点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