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过这么胡闹一通,氛围倒是轻松了几分。
在相互见礼之后,魏亭裕拿出来宣仁帝的圣旨,没念,直接给了穆北。
因为不是密旨,穆北身边的将领倒也没有避讳的直接伸头去看……
“监军?!!!”
这么一大嗓门,可是将人耳朵震得不轻,尤其是拿着升值离得最近的穆北最为遭殃,那一瞬间真的是产生了耳鸣,下意识的侧身之余,险些失态直接将人踹出去。
其他人也遭了殃,不过,这会儿都顾不得自己的耳朵,甚至直接从穆北手上“抢了”圣旨来看,果然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任命开平卫指挥使魏亭裕为监军。
一时间,一个个的脸色非常难看,上一次定北军出现监军,还是在先帝的时候。
这些人对监军这玩意儿可是相当的不喜,监军的存在在他们看来,无外乎就两种情况,一是来捞功,另外就表明帝王对将领的不信任,不管是哪种都让人憋屈窝火。
如果只是这样,或许还能强行的忍一忍,就怕遇到那种对战局胡乱插手的,一个不好,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一直以来,他们都觉得宣仁帝是个好皇帝,定北军的粮饷从不或缺,也不会过多的插手,给了他们王爷,给了他们极大的信任,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虽说这句话放在他们身上可能不是那么合适,但也的的确确感念圣恩,因此,便是常年在苦寒之地,也无怨无悔。
可是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候,居然派了监军来……
不能对皇上心生怨念,积攒的火气可不就全都冲着魏亭裕去了。
这会儿也不管小草是不是在旁边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当真是恨不得将魏亭裕一刀给宰了,尤其是那脾气爆的,若非穆北及时拦着,指不定就动手了。
小草大概也没想到,这些人的反应会这么大,微微的蹙眉,不过现在是魏亭裕的主场,她到底是没开口说什么。
被那么多人死死的盯着,魏亭裕倒是气定神闲,半点不见慌张,只是瞧着穆北,“此番,我不过是陪公主来的,监军一职,挂个名头而已,军中事,我不会插手,只是我这人吧,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影响战事的事情,我不会做,但是这战后……监军监军,皇上也没明确责令不准插手,那么稍微履行一下职责,也无可厚非吧?”
这明晃晃的威胁,让人憋闷想打人,当然,打人是不可能的,话都到这份上了,要是忍不住一口气,上赶着可劲儿的得罪人,他们就真成了无脑莽夫了,再则,看在安国公主的面上,也不能真对他做什么。
不过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不会乱来就好,大不了在之后进水不犯河水。
这剑拔弩张的,倒是范无过最不受影响,甚至还翻个白眼,就知道魏亭裕是最心黑的,不就是给他甩了几个眼刀嘛,还没做什么呢,就直接反将一军。照他说,便是安国姐姐跟魏亭裕没关系,让是穆北跟他公平竞争,穆北也玩不过他。
“你们一帮大老爷们,瞧瞧像个什么样子,别吓着安国姐姐了啊。”
范无过来的时间虽然短,不过便是对普通士兵,也放得下身段,一身武艺也实实在在的,兵法什么的,虽然还只是理论阶段,但是他能虚心求教,因此,哪怕知道他身份贵重,也照样让人轻易接纳他,打成一片。——当然,没空降个职位,让上下心里都平衡,也是范无过能如鱼得水的原因之一。
他这么一说,气氛倒是又缓和下来,纷纷跟小草赔罪,至于魏亭裕,呵呵……
“吓倒是没吓着。只是诸位将军除了战场上稳妥之外,寻常也要戒骄戒躁才是,毕竟这易怒易躁伤身。”小草自然也是个护短的,亭裕是为了她才来的,为了方便才讨了个监军,便是有想法,也该先说清楚,什么都不说,就先触动了敏感的神经,也真是……
以至于小草甚至有一点点怀疑他们的领兵作战能力。
当然,小草所不知的事,实在是先帝晚年的时候,出过监军祸害全军的事情,他们这些人,虽然没有亲自经历过,那事情太大,在北疆三十四往上的军民,谁人不知,所以,便是将近二十年了,“监军”也依旧是笼罩在他们头上的阴云。
这会儿这事儿吧,的确是他们反映太过,又不好解释,毕竟草木皆兵可不是啥好词儿,他们不想在小草面前丢脸,也听出她是护着自己丈,暗指他们不稳重,这真的是冤枉了,尴尬。
“今儿给安国姐姐他们接风洗尘,府上都准备了些什么好吃的,小爷快饿死了。”
范无过这话题转得生硬,不过几个将领都不约而同的纷纷附和,所以这事儿也就揭过了。
不过说是接风宴,其实也很简单,小草跟魏亭裕都不喝酒,这打仗期间,军中自然也禁酒,所以就没有推杯换盏,原本照副将的意思,让穆北在统帅府休息一晚,奈何穆北并未如他所愿,匆匆的吃了饭,赶在天黑前又带着人走了。
小草的五百出身黑甲卫的护卫,让穆北带走了四百九十人,留下十个,这十个,按小草的意思,之后每三天十人轮换,对自己人,小草向来大方,如今有建功立业的机会,而黑甲卫向来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更不该被埋没了。
黑甲卫的威名,穆北也是了解的,作为将领,初初见到的时候,都会很眼热,跟普通的士兵相比,他们是见过血的,倒是不需要特意去适应,不过暂时性的并未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