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也就对病人这么上心。你祖母的情况好了很多,不都让你晚上不用过去了吗,她今天也就跟几位老夫人说了说话,身边那么多人伺候着呢,不会让她累着的。你二婶也是,坐小月子呢,又没有出门儿,顶多就是杜家的人去看看她,跟她说说话,她们难道不比你心疼你二婶?也就你整天瞎操心。”
小草笑了笑,“还是去看看。”
“行行,去吧去吧,不让你去,你怕是晚上觉都睡不好。”
“我去瞧瞧很快就回来。”
“嗯,不过,你二婶那边……”
“怎么?”
“没什么。”
见到小草走了,韩氏莫可奈何的叹息一声,对这个女儿能怎么办呢,当然只有宠着纵着,还能因着这个跟她生气不成?
小草去了闻人老夫人那里,“累了一天了,不歇着,跑我这儿来干什么?”别看老太太嘴上挺冷谈,心里却挺暖乎,始终被人记挂着,还不图名不图利的,能不窝心么?
小草也没说什么,给老夫人把把脉,问问身体状况,再陪着说说话。
然后老夫人就挥手赶人了,一会儿丫鬟给她按摩完,她要休息了。
小草又去了二房,丫鬟们很热情,闻人溪也快速的从屋子里出来,眉眼带笑的拉着小草,“四姐姐你来啦,不是说晚上不用过来了吗?”就是这宫里边的贵人,有点什么事情,也没有每日早晚诊脉的,谁能像她四姐姐这么贴心。
“今儿人挺多的,再说,就是自己家里边,走不了几步路。”
“知道四姐姐你最好了。”闻人溪挨着她蹭蹭。
进了屋,却不想,杜氏屋里这会儿还挺热闹,不仅是她出嫁的长女留了下来,就连杜家的人都留在,连带着闻人溪的幼妹都在,难怪方才在外面就听到了些动静,想必之前娘想跟她说的就是这个了,想来也是,作为当家主母,家里面留了客人,她岂会不知道。
这会儿,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她,看得小草下意识的想后退。
小草轻呼一口气,就要请安,却听闻人溪笑着开口,“外祖母,舅母,姐姐,你们收着些,别吓着四姐姐了,哪有你们这样死死盯着人瞧的。”
“就是就是,娘,换了谁被这样盯着,都会不自在的。萱姐儿快过来。”杜氏轻快道。
小草笑了笑,只是这礼还是没行下去,又被人疾步上前抓住了手,对方颇为用力,手有些颤抖,神情更是激动,“四妹妹,四妹妹……”
“二姐姐这是怎么啦?”小草笑握着她的手。
“我,我……”这位闻人家行二的沛娘,有些语无伦次,好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一直以为娘还是老样子,却不想,今日见到,她甚至有些不敢认。
闻人溪伸手握住自家亲姐的手腕,对于自家姐姐的情绪跟想法,她是最清楚的一个,作为女儿,看到亲娘彻底好起来,没有谁能比她们更激动、更高兴,甚至曾求神拜佛,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只是神佛没有保佑,四姐姐却轻易的改变了现状,内心里是真感激,恨不能将她供起来。“二姐姐,日后日子还长着呢。”所以慢慢来,不着急,闻人溪笑得清浅。
“对对,五妹妹说得对。”闻人沛抬手抹了一把眼睛,扬起了笑。
杜氏看得心酸,女儿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她,不过以后好了。
小草终于给杜家的长辈见了礼,然后给杜氏把了脉,“二婶之后就不用吃药了,之前亏损得有些厉害,慢慢的用食物温补才是良策,说白了,该吃的多吃些,保持身心愉悦,比什么都强。”
“行,都听萱姐儿的。”杜氏笑道。
要说杜氏的娘,也是打心底里感激小草,她闺女,出嫁前,那也是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二十来年下来,却活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怎能不叫她心痛,偏偏还无可奈何,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背地里抹眼泪,现在好了,女儿竟有“起死回生”的一日,怎能不高兴呢。
之前见小草的时候,还只是面子情,这会儿,那就跟看自己亲孙女似的。
小草之前也时常被人感激,只是,跟那些人到底是非亲非故的,他们再热情,也会克制,要应付起来,不算什么难事,现在这样,却让人有些难以招架,说到底,在为人处世方面,她始终有些欠缺。
实在撑不住了,小草就找借口溜了,那身影显得有些狼狈。
“娘,你吓到萱姐儿了。”杜氏嗔怪道。
“怎么会?”
“四姐姐才回来,面皮儿薄,在外面多有艰辛,哪见过外祖母您这样的阵仗,您都快将她搂怀里了,能不吓着她吗?”闻人溪捂嘴笑。
杜老夫人拍拍额头,“我的错我的错,下次见到,我矜持些?”
惹得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我方才见弟妹有些神思不属,可是有什么事儿?”杜氏看向娘家弟妹问道。
“她呀,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担心隆哥儿,估摸是瞧着你们家四丫头医术好,想叫人给瞧瞧。唉,你说,那孩子都快三岁了,还不开口说话,木木呆呆的,不会真傻吧?”
这隆哥儿是杜家第四代的头一个孩子,嫡子嫡孙,出生的时候,全家都高兴,只是渐渐长大,却发现有些不好,经常叫外人嘲笑生了个傻子,能不让人心焦。
“娘……”杜氏那弟妹有些哀戚的唤了一声,“外人这么说也就罢了,若是自家人再这么说,其实更伤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