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家心中恨极,面上却沉静得可怕,敦王都出面了,到底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平阳侯的赔罪礼收了,不等闻人家说出“再无瓜葛”的话,敦王就提出了婚事的事情,他愿意做个媒。
那一瞬间,闻人家但凡是在场的人,眼神都冷得跟冰渣子似的。
而敦王却好整以暇,仿若没没看见一般,然后开始摆条件,讲道理。
平阳侯也在一边“老泪纵横”,述说他一个老父亲的心酸跟无奈,跟闻人家保证,他们家姑娘嫁入平阳侯府,定然当亲闺女一般的对待,如果他儿子福薄,日后定然会放闻人姑娘归家,并且给予补偿,如果日后再嫁的话,还给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
如果原本还有演戏成分在里面,这会儿,韩氏是真怒了,当场就发飙——“滚!”
虽然是指着平阳侯的鼻子说的,但是,敦王那脸色也相当不好看。
韩氏离去,敦王看向闻人泰伯,眼神凉凉,“闻人侍郎的这位夫人,当真是好威风呢。”
韩氏被气着了,感情用事,闻人泰伯还清醒得很,面上也是强硬,只是眼神中却有几分惧意,并不接口,不过,他的反应,却让敦王满意。
索性小草是不在现场,不然,肯定给他爹弄一个小金人。
不过呢,她这会儿,人其实都不在家里,而是悄无声息的去了庄子上,平阳侯夫人的庄子,当然还有魏亭裕在。——事情久久没有定论,小草实在忧心,就选择了这“见不得光”的法子。
“闻人侍郎不妨好好的思虑思虑,毕竟令嫒的情况到底是摆在这里的,怕是再找不到比平阳侯府更好的了。本王就先告辞了。”
敦王登门闻人家的时候,受恩于小草的几家人,都很快得了消息,敦王虽然是王爷,还有个得宠的母妃,但说实在的,这几家都还不惧他,不过,闻人家这里先出面安抚了他们。
没办法,继续下去,婚事真的要黄了。
只是吧,其他人都还好说,定北王那里就不太好“摆平”了,毕竟,定北王是想要在出孝之后“追求”小草的,就算最后不成,他也希望小草能有个不错的归宿,显然,这个不错的归宿绝对不是平阳侯世子,哪怕从与魏亭裕的“交锋”中知道,那位魏世子并非废物,但他不是良配却是事实,如果只是不良于行还好,可是明知道活不了多久,怎能将四姑娘推入火坑?
在闻人家委婉的表示“不需要帮忙”的时候,定北王很生气,觉得闻人家是要“卖女求荣”,最后甚至说出了,与其将她嫁给魏亭裕,不如嫁给他的话来。
这一下就有点尴尬了,韩氏不知道定北王什么时候对她女儿有“非分之想”的,让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坐在上首的老太妃不紧不慢的开口,“老身对萱丫头也很是喜欢,其实原就有想要聘她为小北继妃的打算,只是小北有孝在身,就想着等除服之后再与你们家提,如娇你不妨考虑一下。若是萱丫头嫁到我们定北郡王府,她以前如何,日后照样如何,我们不会拘着她,小北身边也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
认真说起来,韩氏也算是看着定北王长大的,对他的品行各方面都算比较了解的,如今是越发的沉稳可靠,原本的定北郡王府算是烈火烹油,这王府不是“好地方”,如今没了北疆的兵权,在某忠程度上来讲,反倒是更好一些,相比起来,的确是不错的女婿人选,只是……
“我也不瞒老太妃跟王爷,我们家萱儿,回家之前其实嫁过人……”
老太妃一摆手,“这个我们知道,如娇你不必担心,我们并不介意。”
“你们知道?!”韩氏不可谓不吃惊,难不成因为有聘娶她萱儿的意思,刻意查过她过去的情况?想到这个可能,韩氏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高兴。
“之前其实跟四姑娘提过此事,当时四姑娘拒绝了,此事她也说了。”穆北低声解释。
原来如此,韩氏心里这才好了些,不过,对自家女儿也有些无奈,这种事,怎么能瞒着一字不露呢,若是早知道,至少心里也有准备,哪至于这么尴尬。
韩氏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想了想,不把话说清楚怕是不行的,“老太妃跟王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萱儿嫁过人,而她丈夫就是平阳侯府世子,”她见二人吃惊,继续解释下去,“这事儿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因为一些原因,平阳侯世子住在外面,与萱儿成婚,不过后来又发生了些事情,他们分开了,萱儿以为他死了,然后这前段时间……平阳侯世子身体不好,萱儿根本就放不下,所谓婚事,其实是为了方便照顾对方,只不过,在我们都不知道之前,平阳侯府昏招频出,然后才有了后面这些事情。对此,对老太妃跟王爷只能表示歉意。”
屋子里久久的静默,穆北微微的垂下目光,遮掩了眼中所有的情绪,只是不知不觉,拳头紧握,手指间的血色都跟着消褪。
老太妃看了孙儿一眼,轻轻的叹口气,“如此,那就没办法了,是我们家小北没福气。不过,居然还有这等事情发生,萱丫头前些年在外面,怕是也不轻松。”
“谁说不是呢,可是,萱儿什么都不肯说,始终都说很好,那么些事情,想也知道,能好到哪里去。”每每说到这个,韩氏都忍不住心疼。
穆北突然提出了现行告退,没法再待下去,他怕自己的情绪失控。
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