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草已经明白甄牧遥的意思,犹疑了片刻,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开口,“他在督司,你知道的吧?督司应该是隐藏在开平卫后面的,不过,我估摸着,也只是一部分人。”
督司被称为废物纨绔集中司,大部分还真就是实实在在的废物纨绔,因为家里的原因,在那里挂了个名儿,拿着俸禄,十天半月的都未必会点卯一次。
不过因为还设置在皇宫里,还被称之为天子近臣,也是慢讽刺的。
所以,在小草看来,跟亭裕一样性质的人应该很少,需要用个废物名头来隐藏自己的人,到底是不多,按照那些高门的情况,自家儿孙哪怕只有三分能力,怎么都要包装个七八分出来,毕竟哪怕只是一些比较小的实权,也好过在督司挂一个相对比较高的职位,实则真废物的名头来得好,所以说进入督司的人九成九是家里被逼无奈,虽然名声不好听,总好过完完全全的白身不是。
其实对于大多数有些能力却不太显得庶子来说,督司其实还是他们非常向往的地方,毕竟如果叫他们自己来奋斗,一辈子怕是也爬不到那么高的位置,要知道在督司里面,职位低最低的都是从五品。只可惜,督司也不是谁都能进的,这首要条件就是“嫡子”,仅仅是这一条就卡死了那些庶子的所有希望。
甄牧遥闻言,却是露出几分明悟的表情,“关于督司,我听我娘隐晦的提过,里面的人,能不沾惹就尽量不要沾惹,谁知道是狮虎还是鼠辈,只是当初完全没明白,你这么一说,可不就什么都想通了。”所以,昨日魏世子的作为,也就半点不奇怪了。
“之前,我跟你打听魏世子时候,不是说,有些事情‘日后再告诉你’吗,现在就可以跟你说了。”在小草看来,与魏亭裕在为开平卫做事相比,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都不算什么,前者都说了,后者更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真不能算是什么秘辛,站在魏亭裕的角度,最多就是平阳侯府的家务事,站在小草的角度,更是没有不可告人的,以前尽量隐瞒,也只是担心她要查的事情会打草惊蛇,其实根本就是乌龙,她不会再嫁给其他人,也就没必要再扮姑娘。
现在依旧需要隐瞒的,也就是平阳侯府的那些人而已,小草相信,就算跟甄牧遥说了,她告诉了她娘,告诉了简书,也断不会传到平阳侯府那些人的耳朵里。
甄牧遥一副洗耳恭听状,她是真的挺好奇。
“他其实是我丈夫,我八岁的时候就跟他成亲了。”
甄牧遥瞪大了眼睛,吃惊得不行,“怎,怎么可能?”
小草面上带笑,“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小的时候跟在养父身边,后来被人收养,其实是跟亭裕成亲了,就是如今的这座宅子。我们在这里住了七年,后来……”小草不疾不徐的一一道来,面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甄牧遥消化了好一会儿,“这简直就比话本子还精彩纷呈。”
竟是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小草也是有点哭笑不得。
所以,刚才魏世子的话,就该“曲解”才是正确的解读方式。“他虽然骗了你,但是,从出发点来看,倒是也无可指摘,比起那些贪花好色,fēng_liú成性,不把女人当回事的人好太多了,不过,欺骗就是欺骗,他的欺骗,让你难过了三年,绝对不能轻易原谅。”
小草失笑,“他如今的状况,又能将他如何?”她倒是想要在他药里面多加点黄连,可是,就他吃了药就可能吐出来的状况,小草是恨不得像对待祖母那样给他弄点水果味的药丸子,哪能还给多加黄连。没办法,这病人啊,就是有特权。
“那么现在呢,你们……”
“亭裕现在的身体很糟糕,必须日日治疗,所以回去之后,大概就是商议婚事了。”
“不行!”甄牧遥立马拔高了无数个度的立即反对,“他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的人,你怎么能嫁过去?你不都没跟他圆房嘛,而且就你们的情况,他以前的身份就算是存在的,那也不是现在的平阳侯世子,跟他成亲的也是林萱,不是闻人萱,叫我说,就该砍开了看,以前的都不作数,明知道活不了多久,凭什么还要你给他守寡?”
小草有点无奈的笑道:“亭裕每日治疗的时间都不会短,将名分定下了,是最好的,而且,除了他,我也不会另嫁他人,所以,不管如何,其实都没差。牧遥你其实也可以往好的方面想,万一我能将他治好了呢?自然就不存在守寡了不是。”
“你也说的是万一,之前我可从来就没听你说过这样的词儿,所以说,你自己也是半点把握都没有的。所以,我是一千一万个不同意的,相信你娘,你家里的其他人肯定也是一样的想法,要是真议亲了,看我不搅黄了。”甄牧遥相当任性的说道。
“我不可能放着亭裕不管的,没有名分,照牧遥你这么说,就任由其他人编排我?走哪儿都是流言蜚语?”
甄牧遥一时语塞,要她站在萱姐姐的角度上,肯定也不会不管,所以说,成亲果然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她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来看,又觉得萱姐姐太亏了,不值得。突然间灵光一闪,“那就只定亲,婚期无限后延,有未婚夫妻的名头,你又是给他治病,那么,相处的时间长一些也没什么,萱姐姐要真给他治好了,再成亲就是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