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女方根本就不肯退婚,这姑娘家甚至因为受辱,闹得要死要活的。想来也是,好好的被退婚,简直就是祸从天上来,就算是承恩公府,也没这么欺负人的。
就是有人觉得闻人家趁此机会攀高枝,携恩以报,狮子大开口,不自量力,但是,人真论起来也是合乎情理,章俊良未婚妻那里,也确实是章家的不对,没什么好说的。
章夫人这两头受气,两边被要挟,那个脸色就可想而知了。
韩氏虽然没得到具体的消息,却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不由得勾唇而笑,她相信,只要她不松口,那边退婚是必然的,至于女方家里,说白了,不过是想趁机多捞点好处,本来跟章家结亲,那就是冲着承恩公府去的,姻亲的话,就等于放长线慢慢的捞,婚事不能成了,长期买卖变成了一锤子买卖,想当然,能捞多少就捞多少。
听听也就完了,韩氏放着不管了,反正,她只会给那位章夫人三天时间。
当晚,闻人湘的那位前未婚夫张公子,却迎来了意料之外的客人。
这夜深人静的,在几乎所有人都睡下之后,张公子被敲响的,不是自家的院门,而是窗户,匆匆忙忙的出来,庭院中数人,就打着两盏不算明亮的灯笼,而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安然的坐在木轮椅上,看上去矜贵不凡,又有几分超尘脱俗。
不知道他们在大晚上的,找到自己头上是为了什么,只是情绪在这几年里,早就学会了完全的掩藏起来,“不知阁下是何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要说这不良于行的,偏生还神出鬼没的,魏世子或许当属第一了。
魏亭裕睁开眼睛看向对方,“你跟闻人家退亲,要求是什么?”开门见山。
魏亭裕神通广大,但是,这细节上的东西,依旧是不知道的,不过,只要仔细的查查这位张公子,有些事情其实也不难猜。
张公子身体徒然紧绷起来,“不知道阁下在说什么。”
魏亭裕侧头,看向院墙的方向,那边相邻的院子,小宅院,就是张公子小青梅的家,那边的院子,其实相比较张家的院子,还要小很多。
“你只有一次机会,想报仇就直接说出来,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店了。”
一句话,张公子就明白,对方什么都知道,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这种对对方完全未知,对方对自己却知之甚详,会让人止不住的恐慌,面对韩氏,张公子能面不改色,现在,不管如何想要镇定,都有一种无力感,就如同他想要报仇,却什么也不能做。
“阁下为什么要帮我?或者阁下其实是为了闻人家?”
“为了闻人家”,这可以是好的一面,也可能是不好的一面。
“为了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然后对今晚的事情守口如瓶的即可,而你跟闻人家,就两清了,你要不要求医,那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果然是因为闻人家啊!
“有机会,我当然想要报仇,不过,阁下如此神通广大,具体的,怕是也不用我说吧。”
“时间有点久了,也就查到一个大概,如果你想要报仇,我需要知道更详细的东西,另外,你要报仇,想要你仇人得到何种程度的报应,这也取决于你。”
就算这是一个饵,里面或许还包含着剧毒,可是表面上,也香甜得让人无法拒绝。
张公子内心无比的挣扎,从那件事情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夜以继日的,仿佛被千千万万的虫蚁啃咬,让他不得安静,所以,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好考虑了,只是闻人家那边……尽管闻人湘的所作所为,也让他倍感耻辱,可是他却不能否认,自己能在今年考中进士,其实跟闻人旸有很大的关系,闻人侍郎也点拨过他,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就算到爹的岁数,也未必能考中。
就算闻人夫人没有答应自己的条件,他手中的筹码不算少,他最后还是答应退婚,差不多也是因为这一点。
场面陷入了沉默。
“我就是要他全家去死,也可以吗?”
魏亭裕看着他不说话,他做事也是有底线的,让一个罪有应得的人去死,他眼皮都不会眨一下,但是,他却不会连坐,只能说,还是受到小草的影响。不过,就算不连坐,有些事情一旦翻出来,其家人照样也会受到牵连,将这些人也全部摁死,就没有必要了。
“不可以吗?”张公子追问道。
“是不想。”
所以,不是做不到,而是他不想做而已。
张公子突然笑了笑,“好吧,说笑了,能让罪魁祸首得到惩罚,也就足够了。”
随后,张公子也侧头,看着隔壁,缓慢而沉痛的开口。
魏亭裕安静的听着,到最后,跟她所了解的大致结果没多少区别,对方其实也不是多有权势的人,只不过嘛,同样也跟襄国公府有关系。这么说起来,也是挺巧合的。
如今襄国公府差不多倒了,料理起来,也就简单不少了,或者说,因为襄国公府犯的事情不小,跟襄国公府亲近的人家犯了事儿,收拾起来更容易,无外就是“迁怒”两个字。
收齐了证据,不用直接捅到皇上面前就可以了,引导一下“三司”的人就可以,有夏都御使坐镇督办,让他知道了,就算跟襄国公府没有直接关系,也绝对不会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