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苒一行人回到了湖面上,放下了青叶舟,恢复了平静的湖,看不出半个时辰前还发生着激烈的大战。
“这么说,你们万里迢迢来这里,只是为了那只怪眼?”
影蔚看着沐颜手背上的青瞑眼,当她得知沐颜只有二十年寿命的时候,她对这位仪表堂堂的太玄弟子恨意消了,只剩下同情。
“本座千年来,从未见过这只怪眼,所以无能为力。”影蔚摇摇头。
落苒一阵失望,到头来还是徒劳无功。
“苒儿,别难过,也许秘密就藏在那条巨型九阴妖龙身上,等我们找到它,一定会有所收获。”沐颜安慰道。
“我……”落苒顿时就语塞,青瞑眼在沐颜身上,但沐颜却丝毫不在乎。
沐颜不再说什么,只是微笑地看着落苒。
“我不会轻易放弃的。”落苒轻轻靠在沐颜的肩膀上。
青叶舟漫无目的地在湖面飘着,逍遥子抛着鱼杆,一丝不苟地盯着湖面。
白叶娴也握着一根鱼竿,和逍遥子的动作几乎一致,神奇的同步。
影蔚看着相互偎依的落苒和沐颜,眸子里尽是羡慕,她想起了很多,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这样的时光。
一千多年前,影蔚还是影族的公主,都说虎父无犬子,但影蔚比她的哥哥更加优秀,影蔚的名气,不是在比试切磋中得来的,而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
但她的战场,是仙道的战场,她的对手,都是神庭的仙道高手。
巾帼不让须眉,影蔚可以说是那个时代最璀璨的一颗明珠,王的子嗣当中最耀眼的一个。
西边境,不只有神河骑士军团和龙骧军的较量,还有天下各种天才的终极对决。
西边境,渃河上空,一重天、二重天、三重天……直到九重天,几乎都有影蔚的足迹。
天庭神庭的恩怨由来已久,在西边境上,输了基本就等于没命了,在那里没有任何规则可讲,哪怕是一百个打一个,也不会有人说有失公允。
影蔚直到九重天,未曾一败,死在她手里的神庭天才,一双手数不过来。
可后来,她败了,败在了一个年轻男子手里。
但是,那名男子没有杀她,而是对她伸出了手。
那个男子,便是宇墨神帝的第三子,宇墨虚。
宇墨神帝子嗣众多,其他人都是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等等,只有宇墨虚被称为太子。
宇墨虚实在是太是同一代人中,无人能与他比肩,所以他成了神庭太子。
神庭的帝位从来都不是以血缘为衣带传承给下一位神帝,否则宇墨神帝也不会杀了柯云神帝而登上帝位。
神庭的帝位,从来都是能者上,庸者下,神帝只会一代比一代强大,神庭从来没有太子的说法,太子的尊称,是神庭对宇墨虚的认可,神庭上下都认为宇墨虚会超越他的父亲神帝,就连神帝也默认了。
宇墨虚这种身份,按理说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西边境的,但是影蔚遇到了。
影蔚遇到了生平第一个不是来杀她的神族男子,西边境九重天之上,出现了一种千古不曾有的情景:
没有刀光剑影,没有法器宝术散发出绚丽的彩光,也没有气吞山河那种威压。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静,一男一女,手牵着手,在彩云之上散步。
这种场景,古来未有,之后也不会有,至少千年后的今日未曾见过。
影蔚至今记得宇墨虚说过的每一句话。
“父亲说过,仅靠那虚无缥缈的信仰建立起来的国度,迟早会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粒尘埃,被长河淹没,留不下任何踪迹,所以,我想来看看,天海的天庭,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在影蔚的记忆中,宇墨虚的话是那么的温和。
而影蔚自然也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面对那帅气温和的男子,她当时就回了一句,“在天海,所有人都是自由的,西边境那些战士,只是在为了身后家园而战。”
影蔚说的是实话,不是刻意抬高天庭。
尽管在天海,大世家子弟同样瞧不起出身低微的可怜人,但是每一个努力的人都会被尊重,同样是能者上庸者下,天海所有人都是如此。
但是在神河,能者上庸者下,只局限于神族,除了神族,其余的人皆是奴隶,不管如何努力,最终的结果都是被送到渃河边上,成为一堆白骨。
可怕的不是神族的残忍,可怕的是那些一出生就决定要赴死的人那么义无反顾,将杀死不同信仰的人当作是一种荣誉,战死沙场,认为把一切都献给了神!
天海人也不怕死,他们也许有信仰,也许没有,也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保护身后的家园。
“不错,我去过很多地方,我看到神河骑士军团屠城,我看到天海人明知是死也要用身体保护自己的子女……”
影蔚是第一次遇见不一样的神河人,那一刻,她觉得,宇墨虚不应该生在神河,而应该是生在天海。
可惜,宇墨虚是宇墨神帝的第三子,注定只能是神河神族。
“既然你父亲神帝都觉得虚无缥缈的信仰不可靠,为什么不改变呢?他不是神帝吗?”
“在神河,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孩子的死,他们更加会在意,他们的虔诚是否会打动神,哪怕那个孩子是他们的骨肉,如果他们的孩子亵渎了神,那么他们会选择把那个孩子当作祭品献给神!”
“而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