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从面颊滑过,隐匿在枕上,渐渐地,渐渐地,她就这样闭上了双眼,歪着头没了声息。
骆卿看着这样的骆如月,不禁想起了她初到骆府的一幕幕,她和王姨娘还有骆如月,她们像真正的相依为命的母女三人,谁也没想到到头来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禁不住红了眼眶,可她睁大双眼看着躺在床上的骆如月是久久没有作声,连眼泪也没有掉下来。
青杏和红梅最是知晓她的脾性,都很是担忧。
红梅小心翼翼道:“王妃,您……您不要往心里去,不过一个诅咒,哪里能灵验?若是能灵验,那人人都去诅咒旁人就好了,何苦还去争?而且她这样……也是咎由自取!”
骆卿回过神,猛地眨了眨双眼,涌上眼眶的泪珠到底是没落下来。
她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道:“没事,我没事,待夜深了,将外面的家丁叫来,将人给搬到马车上去,连夜送往京郊的尼姑庵里去,让她好好清修吧。”
“啊?她没死啊?”红梅方才听得骆如月这般诅咒骆卿,是很是气恼,这会子听得人没死免不得就要失落了。
骆卿这会子是真的忍不住笑了:“是啊,叫你失望了。”
青杏也笑她傻:“王妃哪里会将人真的给害死啊?王妃肚子里现今可是有小主子的,又哪里能见血啊?”
骆卿收了笑,道:“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吧,我原先想着她不嫁人就是这样打算的,让她假死,如今……希望她在尼姑庵能真正的把心给养静下来吧。”
她这回不“死”在自个儿的手上,那她便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想必王姨娘在天之灵也是不会怨怪她的吧。
她没有再去前院儿用膳,而是静等着天黑了就着人进来将人给抬上了马车。
临走时,骆卿看着站在角门边的淑华郡主的贴身妈妈,道:“辛苦了,就有劳妈妈替我谢过淑华郡主了。”
若不是淑华郡主给她开了方便之门她行事也不会如此顺利。
那妈妈同骆卿行了一礼,道:“王妃娘娘严重了,郡主娘娘也让奴婢带了句话,希望王妃娘娘将人带走后便看紧了,莫要再出现在宣平侯府众人面前了,不然她是谁的面儿也不会给了。”
“妈妈去回禀郡主吧,就说我记住了。”话罢,骆卿便坐进了马车里。
她想,她或许该将人再送远些,就送到王姨娘的老家去吧,再知会王姨娘的兄长一声,他是个明事理的,会看好她的。
让他再带着平安时不时地去那里的尼姑庵里看看她,说不得清修的日子过久了也就想通了。
骆卿只觉自个儿是累极了,回得王府后随便拾掇了自个儿番就躺到了床上,可饶是如此还是不得安眠,好容易睡着了却是接二连三地做梦。
一会儿梦到了过去在骆府的日子,一会儿又梦到王姨娘对着她哭,后来竟是梦到了骆如月的诅咒,梦到了在战场上浑身浴血的言淮,就那样看着她,是一言不发。
她在梦中是惊惧交加,就这样被惊醒了过来,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往外望去,天已蒙蒙亮,下人们也都起身忙碌了起来,听着外面细小的声音她这才觉着微微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