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太阳明晃晃地在天上挂着,惹得骆卿是愈发热了,坐在前往宣平侯府的马车里也不停地拿扇子扇着风。
青杏也在一边儿替她小心扇着,边又安抚道:“王妃,人说有了身子的人体热,待会儿到侯府坐在屋子里去就好了,里面儿又冰块放着的。”
“人多,只怕是更热。”骆卿有些烦躁。
人多的地方是是非也多啊,又是在宣平侯府,其实她不大想去的,可哥哥不在家,她身子又好了,不去就说不过去了。
夏日里穿得单薄,她四个月的肚子跟人家五个月的肚子差不多大,是下马车都有些困难,守在门口待客的成景见状,忙上前伸手要帮着青杏托她一把。
她原本是有些犹豫的,可成景的手已经伸到她面前来了,她这厢扭捏反倒不好,不过她避开了他的手,大大方方地将手搭到了他的手臂上隔着衣裳撑着下了马车。
待下得马车后,她同成景道了谢,而这厢新城郡主也迎了上来,只是她面色不大好。
“怎么了?”她悄声问道。
新城郡主同她笑了笑,摇了摇头,她也不多问了,这里人多嘴杂的,确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待会儿我来寻你吧。”
听得这话,她点了点头,便由着青杏和红梅扶着进了宣平侯府。
女眷和男子是分开坐的,骆卿一进门就有人引着她到了自个儿的座位上,她就探头看了眼坐在最上位的宣平侯府的老太太,认认脸,也就没怎么说话了,只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儿。
只是言淮在朝中的地位摆在那里的,免不得就不断有人上前来同她搭话,她总不能一言不发,都一一笑着应了。
她这脸都快要笑僵了,这淑华郡主总算是来了,那些个找她搭话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待淑华郡主端着酒杯客气了两句,说些感谢的话,这宴席总算是开始了。
骆卿看着这满桌的吃食是大快朵颐了起来。
她想得明白,得趁自个儿没有孕吐的时候好好吃,若是自个儿月份大了孩子再折腾着自个儿那可就没法子吃了。
不过她虽吃得比平素多那也是因着真的要比平日里饿,倒也没有暴饮暴食,好歹她也是大夫,也是知晓要是吃多了补太多了导致子大难产那可就不好了。
只是这顿饭还未吃多久呢就有丫鬟急匆匆来同淑华郡主说了什么,淑华郡主正打算离开,新城郡主却是按住了她,主动将事情揽下了,带着方才来通禀的丫鬟便走了。
事情该是不算多棘手,但显然此事还是令淑华郡主很是烦闷,嘴角虽是往上勾着的,但眉头还是蹙着的。
骆卿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也无意探究骆如月和她的孩子现今如何了,免得心塞,只不过匆匆看了淑华郡主一眼就又埋头吃东西了。
待满桌子的人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骆卿也起身离席了,她现今月份大了,要不了多久就想如厕。
可她刚走到门口,还没跨出门去,就被人当头扇了一巴掌。
“骆如卿,你还真是厉害啊,你骗我骗得好苦啊!”
骆卿诧然,这新城郡主方才还好生同她说话呢,这会子……
这一巴掌来得猝不及防,扇得她发懵。
还是青杏和红梅先反应过来,一人将她扶着往后退了一步,一人上前挡在了她的身前。
红梅向来沉不住气,当下更是怒然:“新城郡主,你这是做什么?我家王妃招你惹你了?你上来就是一巴掌,真是好没道理,我们还想向你要个说法呢!”
青杏向来不惹事的这会子也不拉着红梅了,只回身帮骆卿看着被打红的脸颊。
新城郡主显是极怒的,给骆卿那一巴掌也没怎么留劲儿,只见她左脸颊上五根红通通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满堂的宾客都骇住了,是谁也不敢动,还是赛罕公主起身来拉住了新城郡主,低声斥道:“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是她,她骗我!”新城郡主拔高声调,指着骆卿声声指责。
赛罕公主没想到新城郡主还要不依不饶,眉头蹙得是愈发厉害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平素里也就任你胡闹了,如今成了亲也有大半年了,怎地还这般没长进?”
“我胡闹?你们都骗我,都骗我!”新城郡主还在不管不顾地说着。
骆卿禁不住在心头叹了口气,这新城郡主的脾性还是如此火爆。
她安抚地拍了拍青杏的手,又示意红梅错开身子,这才对新城郡主道:“新城郡主,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且去私下里说说,说开了也就好了。”
“谁要跟你去私底下说啊!”新城郡主红着眼眶吼道。
而这时候骆如月竟也顶着个大肚子来了。
她一来就忙上前拉住了新城郡主,哭道:“郡主,您这是做什么呀?我就怕事情要遭,此事不是您想象的那样,都怪我……”
淑华郡主见状,也耐不住了,匆匆走过来低声喝道:“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此时在对门吃食说笑的男子也听闻了动静朝这边望来,特别是成景,是直接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他看着对峙的几人问道,“如……王妃,你的脸……”
骆卿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不碍事。”
新城郡主抬头狠狠盯着骆卿,骆卿讶然,面上礼貌性地微笑僵在了脸上,她大抵晓得了新城郡主为何动怒了。
还不及她向新城郡主解释什么,一边的骆如月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