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卿大喜,接过匕首后高举过头顶,朗声道:“先帝赠予怡亲王的匕首在此,尔等岂敢放肆?”
这匕首可不一般,世上仅此一把,不单如此,先皇赐下这把匕首时曾言,见了这把匕首如见先皇,谁也不能伤害怡亲王及其妻子,还有他的后人。
先皇对怡亲王是真的偏爱。
守卫们不敢再拦,忙屏退左右,单膝跪下,躬身送骆卿一行人入宫。
好容易顺利进了宫,骆卿忙带着万夫人进了舒以歌住的宫殿,里面已经听不到舒以歌的惨叫声了,只有帮着生产的嬷嬷还有宫女们的呼喊声,似是舒以歌已经晕过去了。
骆卿和万夫人对视一眼,两人不敢耽搁,几步跨进了殿内,却见舒以歌无力地躺在床上,眼睛是半眯着,是动也不动,只怕她们再来迟些这人还真不一定能撑得下去。
两人立时忙碌了起来,一番忙活下来,舒以歌可算是又蓄了些气力来。
可这孩子还是卡在那里不上不下,这样拖着舒以歌还是必死无疑,为今之计只有铤而走险。
“这孩子现今只出来一个脚,我现今要将他这只脚送回去,然后两只脚一起给他拉出来,这还得看他头的大小,不然极易卡住……”
要是孩子头大被卡住了,那孩子迟早会被闷死,说不得还会累着母体,若是头小自然是万事大吉。
这就是赌命啊。
“这是早产儿,头应该大不到哪里去……”顿了顿,骆卿又道,“我来吧,我也处理过妇人难产的问题,我来将孩子拖出来。”
不能再连累万家了。
万家已然四分五裂,若是这孩子真没活下来皇上势必会追责,要是万家因此又出事,她该让以歌如何自处?她自个儿又当如何?
万夫人也没拒绝,只道:“我也遇到过不少难产的妇人,这样的也遇见过,我只动过一回手,那回是一尸两命,你确定要自个儿动手吗?”
她看了眼骆卿的肚子:“一般人都怕晦气的。”
骆卿不是不怕的,可她怕的是舒以歌母子真的活不下来。
“我是大夫,怎能怕这怕那呢?动手吧。”
万夫人也不废话了,在一边同骆卿说起了该如何将孩子拉出来。
今儿的太阳是明晃晃地,人就站着都是挥汗如雨,而骆卿一直处于紧张害怕的情绪中,汗水更是湿透了她的衣衫,可她却没觉出热来,只觉着从心底蔓延出的冷。
可她不敢颤抖,只能咬着唇,一狠心,将孩子的一只脚给退了进去,只听得耳边不断传来以歌撕心裂肺的痛呼声,然后她咬牙,两只手分别握住了以歌肚里孩子的两只脚,一拉,到孩子头部的时候感到一阵阻力。
她浑身一激灵,整个身子差点就哆嗦了起来,是她拼尽全部的精力和气力才稳住了自个儿的身子。
“以歌,用力!”她大声道。
舒以歌这会子神志模糊,但她还晓得自个儿在生孩子,她想要看着孩子平平安安地长大,想要听孩子唤她一声母亲。
她用尽了全身气力,又是一声凄厉大叫,再随着骆卿的一拉,孩子可算是生了下来。
就在骆卿大松口气,一手撑着腰,由着红梅扶着往旁边挪了挪的时候,就听得替孩子将脐带剪断的万夫人说道:“这孩子怎么没声儿啊?”
“什么?”骆卿大骇,也是不管不顾了,赶忙凑到万夫人身前看着她怀里抱着的浑身带血的孩子,果真双眼紧闭着,是动也没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