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被……被……”这话似很是难以启齿般,骆文绕了许久才接着道,“不知道唤人吗?府里那么多人都死了吗?一个侯爷在府中歇着,竟是没人伺候吗?”
宋玉静可不想让骆文觉着她没管好府中下人,堂堂宣平侯府的小侯爷,他们家是连一个侍奉的都没有,那传出去还不得说他们家招待不周了?
“主君啊,我确确实实早早就提点了下人的,是让他们今儿势必要招待好各位客人,小侯爷住的厢房也是我早早就吩咐好的,说了贵客吃了酒许会去歇歇,他们断是不敢懈怠的。”
“不若再拿他们来问问,一问便知,莫不成他们都是死人?我们府中的六姑娘呼救都没人搭理,简直是岂有此理!是要翻天不成?”
骆卿听了宋玉静这话也觉着有些怪异,禁不住怀疑地看了眼躲在自个儿怀里的骆卿,可细想想,她随了王姨娘的心性,该没有胆子做这样的事才是。
她不该怀疑她的。
但该查的还是要查。
“父亲、母亲,此事确实蹊跷。”
骆如月从骆卿怀里退了出来,怯怯道:“我不敢……我怕有人知道……看到,就说不清了,我没敢……没敢开口喊……”
宋玉静一听这话,‘蹭’地一下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哄骗谁呢?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吧!”
骆如月吓得一哆嗦,又往骆卿怀里缩了缩。
骆卿心头也难受,像是有颗石头压着般,起身将骆如月护到了身后。
“母亲,六妹妹断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骆如兰挺着肚子动了动自个儿已然坐得有些僵硬的腿脚,蹙眉劝道:“父亲、母亲,六妹妹性子向来怯懦,该是不会……”
“你晓得什么!”
宋玉静是连骆如兰的面儿也不肯给了。
她今儿这般气恼也不单是因着被骆卿气着了,而是此事确实非同小可。
“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桥都要多,什么伎俩我没瞧过?好的不学,竟学着宋元春母女那些个下作伎俩,真真叫人心寒!”
这话就触到骆文的逆鳞了:“你什么不提提这些过往之事做什么?”
宋玉静一挥衣袖又坐回了椅子上:“还有你,骆卿,你现今也是王妃了,说白了你也嫁出去了,此事哪里能让你来管?要你管,怕是不知被她蒙骗到几时!”
躲在骆卿怀里的骆如月立时抬头望着骆卿,梨花带雨地对着她直摇头:“我没有五姐姐,我没有骗人……”
骆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骆如月会走上歧途的,饶是那日在马场她同她说了些偏激的话她也是不信她竟能走上这条路的。
与其说不会相信,倒不如说她是不敢信。
她看着骆如月带泪的双眼,摸着她的头,安抚道:“放心,五姐姐相信你。”
“够了!”骆文终于发话了,“不管相不相信,你,骆如月,都给我跪到祠堂去好生反省,此事不解决,就别想给我出来!”
“父亲,六妹妹……”骆卿正欲帮骆如月再说说,却是被骆文摆手阻了,“你别忘了,你六妹妹现今还没嫁人呢,我是她父亲,合该我管教!”
的确,说到底她是没有权利管教的。
可……
“五姐姐,五姐姐……救我……我不想死……”
骆如月的声声呼救让她没法子坐视不理。
“我死了要如何去面对我娘啊……我该跟她如何交代我就这样死了啊……我答应过她,要好好活着的啊……”
这话彻底击垮了骆卿,她答应过王姨娘的,要好生照顾骆如月的,可如今她竟是出了这档子事,她去了地底下以后又要如何同王姨娘交代啊。
王姨娘待她那般好,犹如她的母亲般……
“六妹妹也是无辜的,她身子还不见好呢,不能去祠堂跪着,将她关在她的闺房便是了。”
骆卿话音甫一落下,一丫鬟跌跌撞撞地又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主君、主母,不好了,老太太听说六姑娘的事儿气得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