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卿先是坐着马车到了骆府,打算接上苏氏便转道去没多远的庄宅接骆如兰,没想到骆如月也在。
“五姐姐,我想跟你们一道去,可以吗?”
骆卿笑得灿烂。
“自然可以的。”
骆如月很少同骆卿提要求,总也怯怯的,如今听得她这般说她也没多想,还挺高兴的。
几人都上了马车,马车里不免拥挤,青杏和红梅便在马车外面伺候着了。
几人脾性都是不错的,年龄也差不到哪里去,一路上倒是聊得投机,只是这快要到位于半山腰上的清音观时却是给堵了,马车是上下不得。
这春闱提前一年开了,是多少人的喜事也是多少人的愁事,上赶着都来求神拜佛了,她们这都算是起早了,竟还有人更早,都有人下山来了。
山路再如何修整也不会宽到哪里去,这不,就给堵上了。
骆如兰见了,是更慌了。
“你说我们后面儿去了,佛祖会不会听不到我们发愿啊?”
一车人听了她这话都忍不住直发笑。
“四姐姐,怎么会啊?”骆如月劝慰道,“你就莫要太过劳心了,心诚则灵。”
骆如兰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你想想啊,佛祖天天地要听多少人的愿望啊,先去的人他自然是听得最为清楚的了,后面去的人他万一记不清楚了,张冠李戴怎么办啊?”
这话又是惹得一车子人笑个不停。
“我的四姐姐啊,天地良心,佛之所以为佛,哪里是我等俗人能解?自有他们的缘法在其中,你就稍安勿躁吧。”
骆卿这厢苦口婆心地劝完了,又掀开了马车侧帘问起了方才才从前面去打听了回来的红梅。
“前面怎么了?怎地堵这般久?”
红梅摇了摇头,望了望前面,才垫着脚同骆卿耳语了起来。
“是先皇在世时从蒙兀来和亲的赛罕公主的女儿新城郡主和肃亲王的女儿明.慧郡主对上了,奴婢听了一耳朵,似乎是明.慧郡主正要下山,没成想马车甫一下来,也没行几步路就撞上人了。”
“是一妇人,怀里抱着个一两岁的男娃,手上还牵着个几岁的女娃,也是来清音观祈福的,看模样是苦家庭出身,徒步走上来的。”
“新城郡主惯来嫉恶如仇,见着明.慧郡主理都不理撞着的人就要走当即就将人给拦下了,不让她走,让她道歉。”
“明.慧郡主的性子向来是傲得很,是谁也瞧不上,哪里肯道歉啊?可也碍于面子,丢下一锭银子就要走,新城郡主说什么也不让,这就僵持下来了。”
骆卿一听有人受伤了,眉头禁不住微微一蹙:“被撞的母子怎么样了?伤得可重?”
红梅摇了摇头:“我瞧着那妇女受的伤好似不严重,就是那个几岁的女娃,被新城郡主那边的丫鬟紧紧护着的,路上又留有血迹,奴婢却是未可知了。”
骆卿是大夫,大夫哪里有见死不救的理儿?还是个孩子,当即也顾不得许多了,让青杏帮自个儿拿上医药箱就徒步急急往前行去。
方才红梅跟骆卿说这些个话的时候坐在骆卿身边的苏氏都将这些个话尽收入耳,待骆卿走了便将事情同不明所以的骆如月和骆如兰说了。
骆如兰最是爱热闹了,要是往日早去凑热闹了,可她现今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又行了这般久的路,身子到底是有些不爽利了,只好撑着腰仰靠在马车里坐着。
可向来不冒尖出头、也不多话的骆如月却开了口,她想要去外面瞧瞧。
出去瞧瞧也没什么,苏氏便点头应下了,只是吩咐了她的贴,身丫鬟好好照看着她,而她自个儿则留在马车里照顾着骆如兰。
现下前面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多是富贵人家的丫鬟凑上来打听的,还有些就是上山来烧香拜佛的普通百姓,骆卿还没见着人呢就听得那边厢的人群里传来了一道颇为彪悍的声音。
“你伤了人,也不道歉,丢给人一锭银子就走了,万一人伤得重怎么办?好歹你也将人给带上山或是带下山给人瞧瞧啊!”
“新城郡主,你这说得什么话?我这不是赔了银子了吗?看模样也伤得不重,要是真伤得重了你在这里跟我说这般多的话,还不若将人给送上山去找人瞧瞧呢。”
说话之人声音虽柔柔的,但话里却是带着丝轻蔑,还有对他人性命的满不在乎。
也对,于她这种贵女来说不过一普通百姓的性命,自是算不得什么的,何况她还是肃亲王的女儿,自然眼高于顶。
新城郡主也是直肠子,当下更是火气上头。
“你撞了人还有理了?”
“新城郡主,咱们有理说理,我不是给她赔了银子吗?人母亲都说没事了你来出什么头啊?”
明.慧郡主也是要脸的,虽说傲气得很,可有这么多人看着呢,说出去都是笑话,她一定要将理儿给站住了。
骆卿可不管他们这些个争执,由着青杏和红梅护着让看热闹的人让出了一条路来,是好容易挤进了里面。
她扫视了一圈,就见那个几岁的女娃娃正吓得瑟缩在一丫鬟怀里,再看那母亲,腿上也是给磕破了,却也没管自家女儿,只顾着哄怀里的男娃子了。
她心头一恸,好似又回到了儿时,禁不住就起了几分恻隐之心。
她缓步走到了那小女娃面前,就要询问,却是被新城郡主给一把拉住手喝住了。
“你干什么呢?”
骆卿没想到这新城郡主的脾性如此火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