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淮话语中满是讥讽。
“心知肚明,别做戏了,还有我的母妃,她的死是不是也是拜你所赐?你害了多少人?”
说着说着,他的眼眶子都猩红了起来,手更是紧攥成拳,是难得地情绪外露。
“你说什么呢?哀家要是真下毒,还不将这些个毒药扔了,让你们来找到作甚?”
太皇太后是个谨慎持重的人,何况当初她就这样陷害过长宁长公主府,所以每隔十日就会打着大扫除的名头让人将长乐宫里里外外搜查一遍,以免被人放了个什么东西到自个儿屋里都不知道,而她前两日才着人搜查过了,如今这些个毒药怕也就是这两日放的。
今儿果真是给自个儿下的套啊。
“十三啊,你为何要这样伤哀家的心啊?你自小长于哀家身畔,你这样……”
“分明就是旁人陷害的啊……只怕是定国公一派的人见不得哀家好,那太后……太后不也是宫中的,不知在哀家身边安插了多少人……”
骆卿想,要不说太皇太后厉害呢,都这时候了还能将所有的过错推到旁人身上,可她也不是吃素的,没得就要任人往自家哥哥身上泼脏水。
她当即也哭诉了起来。
“陛下,如卿是出身不高,如卿只想本本分分一辈子,做好王爷的妻子就是,如卿也没想过会遭此横祸。”
装柔弱扮惨她不是不会,只是不屑,如今太皇太后要跟她来这一招她倒也不吝陪陪她。
“陛下,如卿福薄,有幸得王爷垂怜,可回回都这般拖累王爷,如卿就想着尽自个儿一份绵薄之力,也不至于……如卿是给皇后娘娘治天花,还自愿留在护国寺给皇后娘娘疗伤,可还是躲不过……”
“而今这一切又是因着如卿而起,不若……”
骆卿说着就要起身,言淮虚拦了她一下,然后就由着她跪在地上去求皇上了。
“陛下,如卿汗颜,如卿愿意跪在登闻鼓下请罪!”
这登闻鼓可是有冤情时才会有人去敲响的,先皇在位时仅一位敲响过这登闻鼓,当时牵扯出了多少大案要案,处置了不知多少官员。
他在位这几年还真没人去敲响过登闻鼓,但凡是有人敲响了登闻鼓的,势必会激起朝堂震荡,更是有不少言官会进行弹劾。
说得好听是跪在登闻鼓下,说白了这就是有冤案,到时候传出来必然会惹得人心惶惶的,何况言淮在百姓中的声望还是有的。
既然骆卿来了软的,言淮便来硬的了。
“陛下,这定国公已经被抓住了,还在押解回京的途中呢,还是太皇太后,你费尽心机将我请回来,这会子是想前功尽弃?定国公在朝中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你且看看他有没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言淮勾唇一笑,又是那副洒脱不羁的模样。
“我倒是有兴趣看看。”
“你……”
骆卿偷眼瞧了太皇太后一眼,就见她面上伪装顷刻间就被言淮刺得裂开,她狠狠地瞪着言淮,眼中竟涌上了刺骨恨意,可她不愧是太皇太后,只一瞬就将这些个恨意掩盖了去。
“皇上,哀家老了,哀家自知德行有失,没能协助皇后管理好这后宫,哀家有罪,请求禁足于长乐宫,永不再踏出长乐宫宫门一步。”
这就是太皇太后厉害的地方,隐忍着退一步,丢了些东西,可又保全了自个儿,只要保全了自个儿,总有卷土重来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