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亲王妃到底不是顾明柔,没那般没脑子,心头虽是恨得牙痒痒,嘴上也是对着骆卿好一番唇枪舌战,可到底是不敢直接对着人动手的,起码不会像顾明柔那般打眼。
“是啊,怡亲王妃说得对,说来,我还该唤你一声十三婶婶才是。我不大会说话,十三婶婶就不要跟我这个晚辈计较了。”
骆卿觉着她这话说得好笑,她都说了自个儿不大会说话了,那她自也不好计较,可一回不计较了,后面她再说什么她也不好再计较,只怕今儿是免不得被她好一番明朝暗讽了。
可说来也是,顾明柔可是她亲妹妹,她对自个儿自然是恨的。
要是以往骆卿定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如今她是怡亲王妃,出去就是怡亲王府的脸面,总也不好畏畏缩缩的,她既然想要当晚辈就让她做呗。
“端亲王妃说笑了,我跟你一个晚辈计较什么呢?”
骆卿此言一出,端亲王妃的脸立时就僵了,好在这会子定国公夫人来了,打破了这场僵局。
定国公夫人这场宴会排场可是极足的,请了许多官宦家眷前来,有了身孕的骆如烟也在场,宋玉静连带着骆如月都是来了的,可骆卿也只来得及同她们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被人叫走坐到了前面儿去了。
这前面儿骆卿没几个人是相熟的,偏生她辈分高,就坐在定国公夫人的旁边,周围全都是些王妃、郡主还有各家主母,年龄更是十足十地大了她一轮儿。
骆卿不愿同她们说话,可这些个老油滑可是对她好奇得紧,她们家中夫君大多又是没再言淮那里讨过好的,见着骆卿年纪小,就想从她身上讨回来。
“说来,我觉着你们要替自家女儿相看,还得多问问怡亲王妃啊,问问怡亲王妃是如何小小年纪,竟是将一直不愿成婚的怡亲王给降服了。”
这是荣国公夫人起的话头,一时花厅内的人都不说话了,都朝骆卿看来。
荣国公夫人这话说白了就不好听了,无非就是说骆卿狐媚,勾引了言淮,是将她贬成青楼女子子一流了。
骆卿不免想,有些青楼女子子恐怕都要比在场的许多妇人女子有血性、有情义啊。
她抬眼扫了一圈厅内诸人,轻启唇瓣道:“王爷管得严,过往如何相识王爷却是不愿让我拿出来说的,荣国公夫人若是想要知晓大可托荣国公问问王爷,说不得同僚之间好说话。”
此言一出,果不其然,荣国公夫人面上是一阵青一阵白,不敢再多说什么了,至于旁人,更是不敢再多问她什么了。
骆卿心道,对不住了,哥哥,谁叫你这般好使,搬出来谁都不敢多置一词。
想着,她免不得一阵窃喜,只有她不怕哥哥。
定国公夫人见状,适时开口道:“午时也快到了,传膳吧。”
定国公夫人说着场面话,又给在场诸位敬了酒,见菜差不多上齐了,她适时收声,让大伙儿用膳。
骆卿不擅饮酒,喝个一两杯还好,要是再多点就要头晕了,再来个三四杯怕就得给人扶着回去了,何况空腹喝酒最是易叫人醉,她放下酒杯拾起筷子就利落地吃了两口菜,落得旁人眼中就是笑话了。
“看样子是定国公夫人这里的饭菜很得十三婶婶的胃口啊,十三婶婶吃得着实着急了。”
又是端亲王妃。
偏定国公夫人还接了她的话。
“要是王妃喜欢,不如我将这厨子赠于王妃便是。”
骆卿想说,这厨子是人,哪里能赠来予去的?可这话说来与她们听不过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倒也没甚必要。
“谢过定国公夫人的好意了,只是这王府中厨子做的菜也甚为合我胃口,倒也不必夺人所好了。”
骆卿真的很怕定国公夫人再来一句不必客气,忙又补道:“王爷时常让我克制口腹之欲,定国公夫人就不要让我为难了。”
她有点心虚了,回去了哥哥会不会收拾她啊?她今儿一出来怕是将哥哥所有的温润印象给他败光了。
不对,她们明明都很怕哥哥,哥哥在外定然很凶!
想着想着,她又有了些底气。
好在定国公夫人没有再同她客套了,她是大松了口气。
不知怎地,这话头又扯到了成景身上去了,坐在骆卿下首隔了个位置的淑华郡主同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好一会儿话,不过是这个赞扬你家儿子如何如何,那个又赞扬回去罢了。
骆卿在一边儿坐着也不插话,只不疾不徐地吃着自个儿的东西,时不时地停筷听一听,礼都是做全了的,只要话头别又扯到她身上就是好的,可往往事与愿违。
这不,恨极了她的端亲王妃也是不怕得罪淑华郡主的,当下好似玩笑地说道:“说来,我之前还听说十三婶婶同成景小侯爷走得极近呢,十三婶婶还真是不一般呢。”
“是啊,当时成景小侯爷还送了我家五妹妹不少东西呢,还瞒着我们呢。”骆如烟接话道。
这话就耐人寻味了,这意思不就是说骆卿和成景暗自往来,说不得还私定了终身吗?
骆卿自嫁给言淮后也是跟着六喜学了不少东西,这京城中的许多关系也知晓了一二,这忠义伯向来是巴结着定国公那边的,而骆如烟这话既是为了继续巴着定国公府,也是真的想让自个儿难堪。
眼见着气氛愈发凝滞,定国公夫人忙接话道:“少时玩伴,免不得就近了些吧。”
这话看似是在打圆场,可在座之人谁不晓得骆卿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