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替言淮诊治的时候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方才又做了那档子事,浑身是又累又有些疼,特特是这腰。
她双手撑腰缓缓直起身来,又自己给自己捏了捏,这便起身打开了房门,让青杏和红梅端些热水来,她要给哥哥擦擦身子。
青杏和红梅得了令,忙吩咐人去厨房忙活了,骆卿则回身进了屋子照看言淮。
只是她不经意间却是瞧见烛火灯光似是要比方才暗了。
她听人说过,新婚夜烛火是不能灭的,这样方能长长久久,她忙又寻了剪刀来将多余的烛芯给剪了。
就这样,她又是照顾言淮又是剪灯芯地断断续续睡了一夜,言淮醒来时就瞧见她坐在地上上半身趴在床边,是好不乖巧。
他疼了一夜,浑身都还有些酸软,可于他常年练武的身子来说也不算什么。
他起身.下床,轻手轻脚地将骆卿抱起来放到了床上,也不敢给她将身上的披风给取了,只能就这样给她盖上了被子,好在人没醒,是真的累狠了。
他俯身在骆卿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便出了屋,就见着早早在门外候着的六喜和邵嬷嬷。
“卿卿昨儿照顾我累坏了,且让她睡着,谁也别去扰了她。”
言淮虽没同六喜说过他吃的药的事儿,可他也猜测出了几分,当即便应下了。
“热水也已备好,王爷可去旁边儿的温泉池子里泡着。”
言淮昨儿出了一身汗,虽然骆卿给他擦过了,到底是不爽利的,点点头就兀自去了隔壁院儿里泡澡解乏。
按照礼数,他们原本今儿一大早就该进宫去拜见太皇太后的,可骆卿昨儿着实累了,言淮可不想折腾她。
待得骆卿醒来时,已过晌午,青杏和红梅都起身来当值了。
骆卿立时清醒了几分:“今儿不是还要进宫,都过了晌午了啊……”
她捂着脸,只觉自己这头一遭就如此,不知又要被多少人在背后编排了。
要是太皇太后真是个慈眉善目的婆婆她倒没觉着什么,可如今才知晓她内里芯子其实是黑的,就怕被她抓住把柄不放。
“无碍,你再睡一觉都没干系。”
言淮进得屋来,摆了摆手,青杏和红梅会意,立时行礼告退,出得屋时还将门一并关上了。
骆卿没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儿,一见得言淮她便将人拉过来把了把脉,确认脉象已然平稳了才安下心来。
“我得加紧再研制研制药方了,一直这样也不是法子。”
“药房已经给你备好了,在夏浓轩。”
言淮将人拉起来。
“饿不饿?该用膳了。”
“饿……”骆卿拖长了语调道,“想吃酱肘子、糖醋鲤鱼、笋子炒肉,还有还有,白白浓浓的鲫鱼汤……”
骆卿愈说愈饿,嘴馋得不行,偏生肚子也来凑热闹,‘咕’地拖长了音调叫了一声。
言淮挑眉,拿扇子点了点骆卿的肚子。
“倒还真是应景啊。”
“哥哥。”骆卿脸上飞快晕上了抹.红霞,“别打趣我。”
“好,那就说点正事。”言淮觉出骆卿已经正经起来,这才道,“这会子吃竹笋还不是时候,没有这道菜。”
骆卿还以为言淮要说什么大事呢,结果就这事儿……虽然人生在世,吃也很重要,可这……
不过哥哥这意思是除了竹笋,自己点的菜都有吧?
“没事儿,有别的也好。”
她是一本满足,却也抵不住言淮泼来的冷水。
“也没有酱肘子,至于糖醋鲤鱼……”她期盼地瞧着言淮,就听得他又一个大转折,“也是没有的。”
骆卿一张小脸顿时瘪了,她算是瞧出来了,哥哥这是来玩笑自己的。
她气鼓就知晓欺负我!”
“哥哥这是为你着想,放心吧,你最爱喝的鲫鱼汤是给你备好了的。”
骆卿觉着自个儿没那般生气了。
“你今儿不宜吃太重口的东西。”
一听这话,骆卿一张小脸霎时红了,只觉自个儿像是刚从锅里捞出来般,浑身都烧得慌。
两人甜甜蜜蜜地用过饭,言淮便着六喜将阖府上下的下人都叫来,让他们认主。
“王爷,人都齐了。”
骆卿抬眼望去,黑压压的都是人头,她禁不住犯懒,可方才才睡了起来,总不能说自己要歇晌吧?
言淮最是知晓骆卿的心思,除了一心为着他,她向来是不愿多管那些个事的。
“你且放心,只是来认人,还有府中账本,到时候我会让六喜拿给你瞧瞧,你乐意瞧一下便瞧,不乐意也有六喜看着呢,只是时不时地还是要拿来查一查的。”
他自是信得过六喜的,可世事总也未知,知道愈多的人愈发容易被人盯上,且不说六喜会不会生出异心,到时候要是真有人盯上六喜他也好及时出手,也不会被人蒙骗了去。
言淮曾教过骆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就算再信任一人也不能将交出去的事全然放置不管,这是为自己负责,也是为自己留的一条退路。
只是……
“我也看不懂啊。”
“没事,卿卿可以念给我听,看我是怎么处置的,也可问问六喜。”
于骆卿,他不单有为夫的疼爱,也有为兄的责任,他得教会她这些个事儿,世事无常,谁知晓将来会发生何事?早做准备自是好的。
骆卿不禁有些自责,都已经在心底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