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看着言淮将未完的话说完了。
“帮帮万府,避过这场灾劫?好歹……好歹万大哥还有万夫人是好的,他们都于我有恩,我……我没法子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不管,至于万院判,他应了我,只要不累及万宅,他愿意将以前的事交代了,似乎他手中还有万明河留下的什么证据。”
言淮难得地轻叹了口气:“卿卿,若不是你我或许会直接拿万府开刀,而不是从定国公府那边开始下手,你不必如此惶恐不安,如此……怕我。”
骆卿觉着自己好像令哥哥失望了,眼见着他搭在自己双肩的手就要放下,心头是愈发焦急不安,急急抓住了他的手,解释道:“不是的,哥哥,就……卿卿只是怕……”
“这是杀母之仇啊,可万府于我有恩,我不想你为难,可我又同万院判保证过了的,我又必须同你开这个口。”
自古情义难两全,她心疼哥哥,可她也想护下万府的人。
“罪不及妻儿,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那是万明河犯下的罪,至于旁人,你且放心吧,我会尽力保下的。之后的事你就不必多操心了,别再瞒着我去冒险,一切交于我便是。”
言淮向来一诺千金,既然许诺了骆卿,他势必是要做到的。
他也寻人探听过了,万夫人和万康确实是不知其中内情,至于万院判,他且看看吧。
“谢谢哥哥。”骆卿紧了紧握着言淮的手,是生怕他生气,“我保证,以后有什么事儿决计不瞒着你。”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反倒生分。”
言淮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话语中不无宠溺。
“你也得记住今儿说过的话。还有,你好生同哥哥说,哥哥会听的,也会慎重考虑的,哥哥想要听听你的想法,那样两个人方能长远。可明白?”
骆卿用力地点了点头:“夫妇本一体,卿卿明白的。”
言淮失笑,复又将骆卿抱进了怀里:“我们卿卿啊,怎能生得如此贴人心啊?”
“哥哥瞧在卿卿如此贴人心的份儿上可否答应卿卿,莫要生卿卿的气?”
骆卿说着,大着胆子将双手吊在了言淮的脖子上,抬眼瞧着他,用那双澄澈眼眸细细描过言淮的面颊。
“小没良心的。”言淮伸手轻弹了一下骆卿的额头,“哥哥什么时候真的生过你的气啊?”
“也是。”骆卿眉眼俱笑,一头栽进了言淮怀里蹭着,撒着娇。
言淮也没有避嫌,直接让马车到了骆府正门口,骆卿就要下车去,却是被他给拉住了。
“怎么了?哥哥,可还有什么事儿?”
“我派人去了庆和,寻了一个还在骆宅做事的婆子还有当初涉事被辞的长工,他们都是知晓当年你母亲之事的人,不日就会来京了,你是作何打算?”
骆卿坐回凳子上,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总要还她的清白、我的清白的,也不奢望父女亲情了,只是觉着总有根刺在那里也不好办事,没得就要让人平白受冤屈。”
言淮了然:“好,待他们进京了我会将他们直接送到骆府,到时候哥哥光明正大地给你撑腰。”
骆卿展颜一笑,凑上前吻了吻言淮的嘴角,拿起一边儿的长纱斗笠就逃之夭夭了。
言淮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笑着摇了摇头,让长庚转道回府。
骆卿站在骆府正门口瞧着言淮远去的马车,心头的暖意经久不散。
风雨欲来,可两人一心,总也会好的。
“哟,五妹妹这是要成亲了,什么名节都可以不要了?直接让男子送你回府?”
骆卿脸上笑意荡然无存,回头一瞧,果真是为人刻薄自私的骆如烟,而跟在她身边穿着紫色衣裙的人竟是……
宋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