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瞧着,是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夸赞:“你穿着这身衣裳啊就是比哀家穿着好看,这颜色有些艳了,你穿着就正好合适啊,说来说去还是哀家老了。”
皇后由着琉璃扶着自己坐下了,而后直视着太后道:“母后哪里的话,母后容颜依旧,还是那般动人,只不过岁月又给母后多带了份雅致,倒是愈发让臣妾在母后面前自惭形秽了起来。”
“你啊……”太后伸出食指隔空点了点皇后,“就是嘴甜。”
“哪里啊,臣妾说的都是实话。”皇后知晓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场面话总是要说的。
太后也不会将这话放进心里,兜兜转转地,可算是将今儿招皇后的来意说了。
“这衣裳你穿着甚为合身,哀家穿着也没这般好看,反倒拂了太皇太后的心意,就送予你了,穿着回凤仪宫吧。”
皇后算是明白了,太皇太后原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这是不愿接受太皇太后的好意,又不想让人觉着她不敬太皇太后呢。
也不单单如此,怕也是觉着太皇太后送她衣裳是另有所图。
皇后看了看自己穿着的一声衣裳,笑着摇了摇头:“母后,那怎么行?这可是皇祖母给您做的,臣妾穿着只怕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太皇太后是你皇祖母,瞧着你穿着这般好看,怕是高兴也来不及呢。”太后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哎呀,累了,皇后啊,你穿着这身好看,就穿着这身回去吧。”
话已至此,皇后断没有一拒再拒的理儿,只有穿着这身衣裳回去了。
待人走了,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才问道:“太后娘娘,这衣裳……”
“哀家还怕了太皇太后不成?谁晓得那老巫婆送衣裳给哀家作甚?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何况哀家更是不稀罕她送的衣裳。以为怡亲王回来了就张狂了?可笑!”
说着,太后便起身回了内殿。
骆卿这几日就没跨出过长乐宫的宫门,今儿好容易出来了就想去瞧瞧舒以歌,想了想,她便提议道:“平阳,不若我们去寻舒昭仪同我们一道放纸鸢?”
平阳有些迟疑:“可是我只让人做了两只纸鸢啊,我们一人一只,若是舒昭仪来了就少了只纸鸢……”
“没事儿,两只纸鸢够了,我体力不甚好,到时候可以同舒昭仪换着放。”
骆卿委实放心不下舒以歌,今儿又是个难得的机会,免不得就多劝了平阳两句。
平阳觉着舒以歌生得好看,脾性也好,也是喜欢她的,而且她又是骆卿的朋友,这会子听得骆卿这般说当下也没了顾忌。
“那快走,我们快去寻舒昭仪吧。”
两人到得长春.宫就瞧见舒以歌穿着一袭绿色衣裙正站在一盆花前给花浇水呢。
“以……”骆卿见了舒以歌太过兴奋,脱口而出就要唤她的名讳,好在想起这是在院子里,人多嘴杂的,及时止住了。
倒是平阳,毫不顾忌地朝舒以歌喊道:“舒昭仪,我们来寻你去放纸鸢了。”
这封号一喊出口,骆卿瞧见舒以歌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抖,方才被她细心抚弄着的花骨朵儿就这样给折了下来。
不消多一会儿,她就稳住了自己,回首朝她们看来,脸上已然是得体的笑容,仿似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骆卿心口一痛,为着她比以往还要端庄的样子而痛、看着她挽起的妇人髻而痛,还有那恰到好处的三分笑容,活脱脱的拿着十足规矩的宫妃模样,这些都让她觉着心疼,她心疼这样的舒以歌。
她本不该是这样的。
她或许不像平阳,活得那般单纯无忧,却也是明媚的。
她是见过那样的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