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卿想着今儿同言淮说的话就想在床上打个滚儿,碍于紧盯着自己的王嬷嬷,她只好利落地拾掇好了自己,早早上了床。
待人都出去了,她才偷偷打了几个滚儿,又躲在被子里一阵偷笑,折腾得大半夜才睡。
孰料一大早太皇太后就派了人来传话,说今儿天儿刚好,晴空万里,偶有微风袭来,让人在御花园设宴,让一众宫妃一道去赏花。
赏花免不得就要打扮一番,骆卿一脸困意,呵欠不断地任素素同自己拾掇。
“姑娘这是昨儿没睡好?可是什么扰了姑娘?”素素边同骆卿涂着胭脂边问道。
骆卿又打了一个呵欠,才道:“恩,没睡好,很难看吗?”
素素摇了摇头:“姑娘生得好看,这不算什么的,奴婢同姑娘拿胭脂稍稍遮一遮就是了。”
骆卿看着面上无甚情绪,一本正经地同自己梳妆打扮的素素,突地想起了青杏。
“你倒是跟我家青杏有些像,做什么都是一副正经样子。”
素素不解:“敢问姑娘,青杏姑娘是谁?”
骆卿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边答道:“我在骆府的贴.身丫鬟,很照顾我,倒像是我姐姐。”
素素眼中终于出现了不同于以往的情绪,有丝愕然,又好像带着丝笑意。
“姑娘果真是与众不同。”
“怎么?”
“哪里会有人说自己的贴.身丫鬟像姐姐的。”
“可是她确实很是照顾我啊。”
骆卿起身,素素为她理着衣裳。
“姑娘切莫在旁人面前这般提了。”
骆卿方才不过是理所当然地就说出来了,倒忘了这是皇宫,最为看重尊卑的地儿。
“我知晓了,多谢提点。”
其实骆卿是不大想凑这个热闹的,可太皇太后要去,没得她就不去了。
她拾掇好自己后就随着太皇太后坐着步辇往御花园去了。
这条路她是走过的,隐隐记得些,却发现一干人绕了好大一段路,她心下疑惑,可坐在前面步辇上的太皇太后都没说什么她也不好多言,不定又是宫中什么忌讳,在宫中少说多想才是。
托太皇太后的福,骆卿也体会了一把最后到场万众瞩目的滋味。
一众宫妃、公主皆起身同太皇太后见礼,她则在太皇太后身后回了她们一礼。
“今儿邀大家来赏花,不必多礼。”
随着太皇太后的话音落下,后宫众人齐齐起身。
由皇后上前扶着太皇太后坐到了上位,一众人这才各自在各自的位子上落了座。
骆卿虽说已经同言淮定了亲,可到底是还没踏进怡亲王府的门儿,好位子自然由不得她,她就在最末位落座了。
她也落得清闲,径自坐到了最末位上,就想着谁也别将话头往她这里引,她也不想多说什么,就吃吃糕点喝喝茶,将今儿的日子混过去就是了。
她瞧了瞧御花园中养着的花,不得不赞叹,这御花园的花确是开得分外不错,修剪得也很是得宜,可她偏就不是很喜欢。
初初看这种修剪了的花是觉着好看,很是规整,可看久了就觉着无趣了,少了几分野蛮生长的劲儿。
由着花她就不禁联想到了人。
她偷眼又朝前望去,就见皇上的一众宫妃或妖艳、或端庄、或妩媚、或清纯,是各分秋色,可大多都是守规矩的,就连笑都好像是丈量过的,嘴角翘.起刚刚好的弧度。
再一瞧丽贵妃,她觉着或许跋扈的丽贵妃不单单就是因着母家家世才得皇上喜爱的,也或许是皇上觉着她在一众修剪过的花中,唯这一朵很不一样,因着枝叶不够齐整,倒是一打眼就瞧见了。
骆卿没想到丽贵妃这般敏.感,自己不过偷眼瞧了她一眼,竟被她给逮了个正着。
她慌忙垂下头来,又默默从桌上拿起一块绿豆糕轻轻地咬掉了一个角,可还是没躲过。
就见丽贵妃直视着她,毫不避嫌地发问道:“怎么?如卿姑娘好像有什么话要同本宫说?”
骆卿现今恨不得自戳双目,就当方才根本就没瞧过丽贵妃。
可丽贵妃既然已经问了,她总也不能装聋作哑。
“回贵妃娘娘,如卿只是觉着贵妃娘娘当真是国色天香,当真人比花娇,禁不住就多看了娘娘两眼,是如卿冒犯了。”
要是这话是男子说出来可就是登徒子了,偏骆卿是个女子,还端得一副真心实意,叫人挑不出错处,丽贵妃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勾了勾嘴角冷哼一声便也罢了。
骆卿这会子学乖了,就埋首吃自己手上未吃完的糕点,也不多说话了,吃着吃着她就觉着脚边有些不对劲儿了,什么东西毛茸茸的,直往她脚边拱,将她的裙子都拱起了一角。
她不动声色地低头去瞧,原是只白毛兔子。
她看了看四下坐着说笑的一众人,又拿腿将小兔子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些,将自己的裙摆抖顺,这才细细打量起了跑到她脚边的兔子。
只见那兔子双眼红彤彤的,脖子上还系着个铃铛,跟她在储秀宫捡到的一模一样。
守在她身后的素素这会子也瞧见了她脚边的兔子,一眼就认出这是谁的兔子,忙俯身将兔子抱了起来。
骆卿也想抱,就眼巴巴儿地看着素素,轻声道:“给我抱一下吧,我认识这只兔子。”
素素递到骆卿手上时,低声在她耳边道:“这是平阳长公主的兔子。”
骆卿诧然,抬头去寻,就见穿着一身碧绿衣裙的平阳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