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老太太大惊,差点坐立不稳,好在被林妈妈给扶住了。
林妈妈边安抚着骆老太太,边喝道:“出什么事儿了?是连马车都不会赶了吗?”
马夫结结巴巴道:“有……有山贼啊……”
外面还在叫嚷着,丫鬟和家丁的惊吓声连成一片。
就在这时,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的一山贼出来叫话了。
“此山由我开,此树由我栽,要想过路去,留下买路财!”
骆老太太咽了咽口水,没敢动。
而在另一辆马车里,骆如月紧紧地抱着骆卿的手臂,因着外面山贼的话更是瑟缩起来,显是怕极了。
骆如兰也很是害怕,紧紧地拉着骆卿的手:“五妹妹,你说,我们会不会……”
“不会的……”骆卿紧握着骆如兰发凉的手,强作镇定道,“我们不会有事的,静观其变……静观其变……”
也不知这句话是在徒劳地安慰谁。
他们不应,外面的山贼没了耐心。
“奶.奶的,信不信老子直接削了你们?”
“不要啊……不要啊……”
骆卿一听这声音就知晓是骆阳舒。
她咬咬牙,狠狠心,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马车帘一角。
却见那喊话的山贼笑道:“哟嘿,终于有个明白人儿了,亏得让我兄弟跟了这么久,你们还真是难缠啊。”
骆阳舒颤着身子,以手抱头,磕磕绊绊道:“你们要……要什么尽管拿……放……只要放了外面……”
骆老太太好容易镇定下来,让林妈妈掀开车帘,也开了口:“各位好汉,我们是回去奔丧的,还盼着通融一二,给我们留些拿回家去孝敬的银钱吧。”
他们接下来还要赶路呢,要真让他们都给拿走了他们之后该如何?
她方才已经想明白了,他们带的这许多家丁也不是白带的,就算那帮山贼手里有刀,欺人太甚了他们自也不必忍着。
骆卿一听骆老太太这话就知晓她是何打算,可她偷眼瞧着这些个人,显不是好相与的,更不是能打商量的。
单说为首的男人,就见他长得十分魁梧,面上还有刀疤,定然是穷凶极恶之徒,这人当真会顾忌这些?
果不其然,就见那魁梧男人旁边站着的一颇为干瘦的男人.大声喊道:“别搁这儿讨价还价,你们这些个大户人家,整日里吃香的喝辣的,我们百姓就吃糠咽菜,活受罪,我瞧着……你们女眷还不少,不若将人留下给爷们儿乐呵乐呵……”
他话音甫一落下,山头上的一众人发出了一串猥琐笑声,七嘴八舌地就应和起来。
“就是,容州大旱,我们流离失所的,没人管,我看啊,我们交上去的赋税粮食,就是养了这帮人了!老子们今儿也享享福!”
“这大家小姐的滋味,我们还没尝过呢,是不是更香啊?”
骆如兰心头火起,也是不管不顾,还不及骆卿反应,掀开马车帘就骂道:“你们这帮腌臜货,简直是痴人说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坡上站着的二三十号人,脸色当即就变了。
“大哥,这婆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咱也甭跟他们废话了,直接上吧!”
“是啊,大哥,直接上吧。”
骆卿见状,忙一把将骆如兰拉了回来。
骆如兰心头的气儿还不顺,想从骆卿怀里挣脱出来,还要往外扑。
“你别拦着我,我今儿就得跟他们评评理!”
“他们讲理吗?”
骆卿蹙眉斥道。
她是瞧过了,这些个人除了领头那个,其余的人长得大多面黄肌瘦的,该是挨饿挨狠了,没法子,才从流民转而做了暴民。
就在这时候,骆老太太颤颤巍巍地在前面马车里开始讨饶起来。
“各位好汉,各位好汉,有话好好说,没得就要拼死拼活的。”
“现在想好好说了?晚了!”
那干瘦男人说完这话就去瞧了身边的刀疤男一言,刀疤男可算开了口。
“动手!”
刀疤男一语定音,再无商量余地。
骆卿看出来了,这个刀疤男不是容易劝服的,但是……
骆卿从马车里取了个斗笠来戴上,这才掀开车帘大声喝止道:“慢着!”
那干瘦男人又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你们若只是求财,那还好说,要是伤了性命,朝廷还会放过你们吗?”骆卿一口气把话说完,“你们不想想你们自己,还不想想你们的妻儿吗?”
骆卿此言一出,倒是有不少人犹豫了起来。
她又继续劝说道:“现今朝廷已经派人下来了,还是战无不胜的怡亲王,你觉着你们有多少胜算,到时候被抓住了,抢劫还好说,要是伤了人命可就是要赔命的啊!”
这山头的一干人年岁都不小了,也不都是傻子,当下更是不敢轻易动了。
可那刀疤男已没了耐性:“怎么?都怕了?至少现今还能为自己妻儿搏出一条路来,要是怡亲王真的来了,你们进去了,妻儿靠什么过活?还不若现今抢来给他们留点!”
说着,他也不待骆卿再说话,率先奔下来给了一家丁一刀。
那家丁惨叫一声,一下子倒在地上抽搐着口吐血沫。
这一幕骇得骆卿惊呼一声,下意识就想下车去查看那人的情况,被骆如月和骆如兰拉住了。
“不要去啊,五姐姐……”
骆如月紧紧地拉着骆卿的手,呐呐道。
骆卿看了眼那个家丁,已经断气,而随着那刀疤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