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给我查,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个不清白的也别放过!”
骆阳明在心头叹了口气,上前就想扶住骆文,被骆文躲开了。
“阳明啊,此事你派人去查,查清楚了再禀明于我。”
骆阳明沉稳,点头应下了。
骆卿在一旁轻摇了摇头,只觉骆文到了此般田地,真是好不悲哀。
骆如烟早在骆文指着她训了之后就止了哭声,可她跟着她娘亲没学到什么,只学了十成十的扮柔弱讨好处,听得他将此事交于骆阳明后就彻底慌了,又哭闹了起来,被骆文派人拉走了。
宋玉静本还打算开口的,被身边的魏妈妈给阻了,她干脆转了话头问道:“主君,您……糊涂了……说的什么话啊……不若我伺候着您歇了吧……”
骆文大手一挥:“你们走,都给我走!”
陈媒婆本就是想趁此捞一笔的,这会子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颇为为难地开口道:“骆侍郎,此事可是你们家出的……也不怪我,我现今媒婆也没法子好生做了,您看……”
“你不就要银子吗?”骆文指着小心翼翼正打算离开的宋玉静,“你将她给我带走,给银子,给银子堵上她的嘴!”
宋玉静是从未见过骆文发这般大的火,饶是以前她致使宋元春不孕,甚而后来骆文升了官,不忌惮她的母家了,他也没在她面前发过这般大的火。
她一时也不敢说什么,只得连连点头应是,给陈媒婆使了个眼色,带着人离开了。
骆卿缀在最后,到得门口,她禁不住回头瞧了一眼,却见屋内空荡荡一片,只剩骆文一人颓然跌坐于椅子上,以手抵额,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显得分外孤寂。
骆卿突然有一瞬,心生不忍,突地想起这个人其实是自己的父亲,纵然他从未给过自己所谓的父爱,可到底是给了自己见到这个世间的机会。
就这一瞬之念让她收回了往外行去的步子,转身又踏进了偏厅内。
骆文听得脚步声,也未抬头,只是颇为恼怒道:“不是叫不要有人来烦我吗?是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吗?”
照在他身上的阴影并未退去,他察觉出不对,缓缓抬起头来,却见是穿着一身红裙的骆卿站在他身前。
骆卿见得他抬头,不待他说什么,率先道:“父亲,见您似乎有些累,早些歇息吧。”
她想到了她日渐忙碌的哥哥,近来似乎也为朝中事不断奔波,又不自禁道:“您好像瘦了,我给您开个方子,补补身子吧。”
“你……”骆文从未分过多余的目光给骆卿,甚而屡屡对她口出恶言,他没想到她还会关心自己。
骆卿笑笑:“我没别的意思,父亲,早些歇息吧,我先告退了。”
若是旁的与她更为亲近的长辈,她或许会再陪着那人说说话,给他揉揉额头捶捶肩,但于骆文她却是不想主动去做这些。
不为其他,只怕他会说自己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倒也不必自讨那些个苦吃。
她与骆文当真是没多少情分的,这不,骆文也没叫住她多说什么。
回得屋内,骆卿便道:“没想到这宋元春还有银子为三姐姐善后。”
青杏微微一笑:“宋元春确实是拿了些银子出来的,该是她全部的积蓄了,不过王爷从中使了些小手段。”
骆卿了然,不再多问,转而道:“我这边厢写封信给刘大哥,盛妈妈的孩子也不知如何了,我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得府,只有托刘大哥去瞧了。”
这时候,夜已深,青杏自是没法子出门的,只有等到明天了。
刘霄得了信的当日就去了盛妈妈她家给她儿子看了,是一种从祖上传下来的病,根治不得,他开方子也只是缓解。
骆卿得知后,唏嘘不已,可他们做大夫的便是如此,尽人事听天命。
倒是骆阳明那边,已将传出谣言之人寻到了,而他指认的人亦是采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