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赵家干活最多的是大房一家四口,最不受待见的也是他们一家四口。
一开始赵福平的妻子李氏,也便是原主的母亲也闹过,但赵福平已被老两口洗脑成了一个完全认同只有读书才能成为人上人,只有男孩才能读书,才能传宗接代理念的人,心甘情愿的为弟弟、侄子卖命。
李氏自然不愿,但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加上娘家也不太靠得住,只能凑合着过日子,她一个女人若是和离,倒是还能趁着年轻再嫁,但女儿怎么办?就算赵家允许她带着女儿离开,她也没办法养活三个人,而留在家中,她们母女三人就算是吃不饱倒也不会被饿死。
再说眼下,赵老太太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大孙女,竟然反驳自己,微微一怔,随即很快便反应过来:
“你个死丫头活腻歪了吧,竟然敢跟我顶嘴!”
刺耳的声音划破已微微有些发亮的天空,将还在熟睡的人们吵醒。
“娘,怎么了?”
赵福平随意披了件衣服,揉着眼睛,脚步有些迟缓的从西厢房走了出来。
说起来,赵家人口众多,为了给这三个儿子娶妻,便在原本五间正房的基础上又修建了东西厢房。
其实一开始赵福平成亲的时候,还是住在东厢房,两个弟弟则因没有成亲,陪着老两口住在正房。
后来随着赵福康、赵福安两人相继成婚,且都有儿子,赵福平这个只生了两个丫头的儿子,便越发不招老两口待见,最后一家三口被赶到了西厢房。
东西厢房共四间,但隔辈亲这种说法可不是假话,为了和自家孙子住在一起,老两口便将原本原本正房放置杂物的房间腾了出来。
故而西厢房中赵福平夫妻两个住一间,原主和赵来娣住一间,另外两间,一间是杂物房,一间是厨房。
正房除了一间客厅以及老两口的两间房外,便是赵家第三代三个男丁的房间。
至于东厢房,则分别是赵福安和赵福康两口子的房间,同时赵福安的女儿赵文嫣也住在这边。
赵老太太见是自家的大儿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白昔怒骂出声:
“这就是你生的小畜生!这么大姑娘了早起做个饭都不愿意,甚至于还敢让我闭嘴,你就是这么教闺女的!”
赵福平被赵老太太一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很快也稳住了身形,对着赵老太太安慰道:
“娘,你别生气,昔丫头不听话你直接教训就是,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白昔:瞧瞧这说的是人话?
赵来娣站在厨房门口,手中握着一把比她的脸还要大的勺子,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白昔察觉到了门边赵来娣的身影,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正准备出门的小姑娘抿了抿嘴唇,只好收回了脚。
赵福平安慰着赵老太太,走到了白昔身边,伸手便要打:
“你个臭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你奶辛辛苦苦养大我,还不能说你了?你还敢犟嘴了?”
诚然在原主的记忆中,她也看到过原主被打骂的场景,但之前只是看的别人记忆,倒是没有想到就不过是这样一件小事,作为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竟然还要打女儿。
白昔眼中飞快闪过一抹绿光,就在她想要伸手一巴掌抽过去的时候,耳边却想起了零天有些急切的声音:
“小祖宗!不可!”
白昔原本迈出去已经落地的脚一个旋转,侧身躲过了赵福平的巴掌。
赵福平没想到这一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闺女真的会如母亲所言不听话,顿时睡意全无,双目圆瞪,握紧拳头,便朝白昔打了过去。
而就在此时,从西厢房冲出一个身材瘦弱,一脸苍白的女人,紧紧将白昔抱在了怀中。
“咚”!
拳头打在身上,但白昔却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疼痛,反而是抱着她的女人闷哼了一声。
刘秀菊死死抱住女儿,对着刚刚收手的赵福平哀求道:
“她爹,昔丫头也是大姑娘了,而且一向乖巧听话,你总归要先问问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赵老太太本来见儿子打孙女还有些得意,毕竟在她看来这就是儿子没有忘记她这个亲娘的证据,但却没想到儿媳妇竟冲了出来,甚至于话语里还想要自己说出个子丑寅卯,顿时一股怒意涌上心头:
“老大!你这媳妇说的什么话?我一个当奶奶的,难道还故意针对自己的孙女不成?”
说着瞥了眼被她紧紧抱在怀中的白昔,冷嗤道:
“而且就算没有理由,我做奶奶的说她两句怎么了?她既然是我赵家的孩子,吃我赵家的,住我赵家的,一个丫头片子,既不能传宗接代,又不能科举,不过是个赔钱货,我说她,她就得受着!”
这话不仅仅是在斥责白昔和李氏,同样是在给赵福平洗脑,当然在她看来自己只不过是在诉说事实罢了。
赵福平听完母亲的话,脸色有些难看,刚想要再次一脚踢过去,不过想到自己还需要这女人生儿子,便一把扯起还在地上的李秀菊,朝两人刚刚出来的房间走去:
“娘,你等着,明年我一定要你抱上孙子!”
说着已拉着李秀菊进入了房间。
“啊!”
女子凄厉的声音传出,让院中的赵老太太忍不住皱了皱眉:
“声音小点,你爹他们还在睡觉。”
随着赵老太太的话音刚落,原本还乒乓作响的西厢房恢复了平静,只有女子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