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在帐篷中,白昔缩在墙角,眼神死死盯在对面看起来温柔的程依依身上。
程依依见白昔一直这般警惕,倒也没有再开口,而是仔细观察着她的身体情况。
窝在墙角的小姑娘身形瘦小,整个人仿若是皮包骨,而露出来的皮肤上也满是深深浅浅的疤痕,除了些还带着血痂的新伤,绝大部分都是有着年头的陈年老伤。
白昔看着那边一直用温和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程依依也是有点无奈,她毕竟在庄园中生活了五年,总不可能立刻就接受对方的好意,还是要装一下,有个过程,不然也许对方会觉得自己是个卧底。
可对方若再这么看下去,她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因为……
她的抽筋了。
正在白昔准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装晕时,程依依终于再次开口:
“小妹妹,我把药放在这里,等下你记得涂哦。”
似是担心白昔不会用,想了想,程依依撩起自己的上衣,露出了包着纱布的肚子。
洁白的纱布上还有条红痕,估计是鲜血渗出的痕迹。
程依依麻利的将肚子上的纱布取下,瞬间鲜血再次流了出来。
看着不断流淌的鲜血,程依依皱了皱眉,并没有当回事,而是对着白昔说道:
“我们需要先拿碘酒将伤口周围消毒。”
说着便将沾有碘酒的棉签在伤口周围轻轻的扫过……
白昔看着对方的动作,自己都觉得疼。
将已初步结痂的伤口再次打开,并且演示给她看如何消毒上药,这绝对是个狠人。
处理完毕,程依依将东西放下后,便转身离开。
白昔看了看对方留下来的碘酒、棉签和纱布,没有理会,而是放松了身体,揉着自己已发麻僵硬的小腿,躺在了床上……
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苏醒已是三个小时后。
帐篷中央的火堆上正温着一罐散发着香气的米粥,时不时发出“咕嘟”声。
白昔毕竟也饿了很久,便脚步虚浮的朝中央走去。
门外的李叔和程依依看着白昔的动作,终于松了口气,随后相视而笑。
白昔低下头翻了个大白眼,对方那粗重的呼吸声,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别说是她,就连原主当初也发现了,故而并没有吃饭,而是又饿了三天,直到彻底饿晕过去后,才被程依依和李叔一起强灌了些鸡汤。
白昔自不会如同原主一般,毕竟她需要尽快恢复,去看看自己的小狗腿到底在做什么。
虽能感应到对方还活着,但总归还是需要搞清楚这世界的情况。
等白昔吃完饭,并且坐在床上后,李叔和程依依方走进来。
“呀,女娃,你醒了啊。”
说话的是一脸慈祥的李叔。
白昔听到声音,仿佛是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朝墙角缩了缩。
李叔见罢,有些尴尬的僵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
程依依一脸温柔的看向白昔:
“小妹妹,你感觉怎么样?吃饱了吗?不够的话吗,我那边还有。”
李叔听罢适时出声:
“不行,这小女娃刚醒,吃太多会积食的。”
程依依:……
她自然知道这点,但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白昔开口说话,拉近两人的距离。
本以为白昔并不会理会他们,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小姑娘有些喑哑的声音:
“吃饱了。”
两人齐刷刷的将目光转到白昔身上。
李叔欢喜的喊道:
“吃饱了就好,吃饱了就好。”
程依依也是满脸欣慰。
随即两人便开始询问白昔的来历。
“小妹妹,你叫什么啊?”
程依依坐在门边桌子的凳子上,朝白昔问道。
白昔目光转到帐中的火柴上。
就在程依依以为白昔不想回答她的问题时,却听那小姑娘说道:
“七号。”
程依依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哪个七?”
火边正在放柴的李叔想了想,替白昔回答:
“戚夫人的那个戚吧。”
白昔却摇了摇头:
“就是七号。”
程依依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朝白昔问道:
“你们那便是不是还有一号、二号、三号、四号……”
白昔一脸你怎么知道的点点头,看向对方的目光中有些怀疑:
“你怎么知道?”
程依依看看白昔,艰难的问道:
“你今年几岁了。”
李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看白昔又瞅瞅一脸不可置信的程依依,但最终没有开口。
良久的沉默后,是白昔粗哑的声音:
“七岁。”
李叔塞柴的动作微微一顿,看了眼坐在床上的小姑娘,也是有些诧异。
一个七岁的小女孩,眼下竟然只有一米高,体重按照他的估计也只有三十斤左右,这怎么看都是受到了虐待。
李叔将手上的木柴扔在地上,一脸气愤的开口:
“女娃,你说,你爸妈是谁?老头子要找他们说道说道。”
说着没等程依依阻止,便一把将白昔抱在了怀中。
然就在此时,李叔察觉到有一股冷意顺着自己的脖间传向四肢百骸。
“七号!住手!”
程依依见罢,急忙出声呵止。
李叔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横在自己脖间的匕首,上面的血腥气充斥他的鼻尖。
程依依看着白昔那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终于确定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