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珍灵自是不知道外面几人的谈论,现在她只觉得满心的后悔。
若不是那穷书生哄骗她,她又何苦会落到这番地步。
想到这里,胡珍灵手指握紧,指甲插进肉里,渗出丝丝血迹。
那男人不仅骗了她的身子,而且在得知她的身份后竟直接逃走,若不是她年轻不懂事,听信对方的谗言,现在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任哪个女孩儿不想要欢欢喜喜的出嫁可就因那个错误,她只能让那个乡下长大的妹妹替她出嫁,而她,自小在威远侯府受尽宠爱的贵女,却永远无法有一个令人艳羡的婚礼,可恨可悲。
这样想着,胡珍灵眼中闪过一抹怨毒,随即目光幽深的看着主厅的方向,眼中满是志在必得。
主厅中,几人原本正在寒暄着,突然宋玉萍看到了门外一闪而逝的绿色身影,眉头皱了皱便站起身,招呼着白昔离开,要和她说些体己话。
白昔自然是欣然应允,但单继泽却走到了她的身边,语气中满是温柔:
“王妃去吧,莫要担心我。”
说着还给白昔别了下耳边的碎发,但刚触碰到,便察觉到手指上有一阵黏腻的触感,接着不由收回手,手指轻轻摩挲着。
白昔看着单继泽隐秘的动作,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低下头,似是有些害羞的轻声回答:
“王爷莫要担心,等下我便回来。”
旁边的宋云萍见此眼中闪过寒光,随即亲热的挽住白昔的手臂,对着单继泽说道:
“王爷无需紧张,这可是我的女儿,我怎会让她受委屈。”
说着爱怜的看着白昔,对单继泽保证道:
“王爷放心,等下我定会还您一个全须全尾的王妃。”
听到宋玉萍的话,白昔朝单继泽笑了笑,嘴唇动了动,告辞后转身跟着宋云萍离开。
单继泽皱着眉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想着对方再次说了一遍“灵儿”是什么意思。
灵儿自然是威远侯府的大小姐胡珍灵,可是他现在还是没有搞明白白昔的意思。
杨老夫人见白昔已离开,知道宋云萍要交代自家孙女些私房话,也并未去打扰,而这边单继泽也要和胡本源聊一些正事,她也没什么兴趣,也便没有继续留在这里,在小丫鬟的搀扶下离开。
白昔被宋云萍亲热的挽着手臂,脸上满是和善。
一路上宋云萍很是关心,轻声询问着:
“灵儿,王爷待你可还好”
白昔低着头,轻轻点了点头。
“那灵儿可还习惯”
白昔继续点点头。
看着如此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的白昔,宋云萍也便没了和对方交谈的心思,只是领着她朝胡珍灵所在的院子而去,边走还便解释道:
“你的妹来咱们家了,她也算是自小和你一起长大,若不是后来你小姨父要外任,你们也不会分开这么多年。”
听着对方絮絮叨叨的话语,白昔并未开口,只是静静的跟在其身边。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那看起来很是荒凉的小院前。
小丫鬟打开房间后,宋云萍便招呼她们下去。
四个小丫鬟自然不敢多做停留,恭敬的退了下去。
直到四人全部退的很远,宋云萍脸上的笑容收起,将手从白昔的臂弯中抽出来。
“娘”
见外人已经离开,胡珍灵仿佛是一只欢快的小雀般冲进了宋云萍的怀里。
“灵儿,你受苦了。”
宋云萍抱住女儿,轻轻将对方的帷帽掀开,轻声安慰道。
白昔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的母女情深,没有开口。
不过二人也只是温情了片刻,便同时看向白昔。
“胡白昔,你快将衣衫首饰都脱下来。”
宋云萍对白昔命令道。
白昔没有理会对方,一脸桀骜道:
“你先把冯妈妈的卖身契给我。”
“你竟敢提条件”
胡珍灵本就是嚣张跋扈的性子,加之对白昔代替她嫁给了单继泽,自是对白昔更是看不顺眼。
白昔却没有理会对方,而是目光直视宋云萍。
自从对方知晓他们的目的后,便一直是这个态度,所以宋云萍倒也没有起疑。
平心而论,白昔并不在意那所谓的冯妈妈,但做戏还是要做全套,上辈子原主也是在这个时候向其讨要了将她养大的冯妈妈的卖身契。
可是原主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冯妈妈本就是宋云萍的人,前脚她刚把卖身契拿到手,后脚冯妈妈便又在宋云萍那边签了一张。
诚然有些人觉得自由更为重要,但冯妈妈却一直没有忘记小时候老家饥荒的时候,易子而食的事情,而在威远候府,她可以过着安稳的生活。
比起自由她认为活着更为重要。
白昔对于这冯妈妈的想法没什么看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同样也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自由和尊严之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白昔对此无所谓。
宋云萍如同上辈子对待原主那般,从袖口里摸出一个荷包,随后递到白昔面前:
“看看吧,这就是她的卖身契。”
白昔接过荷包,打开看了看,里面果然是冯妈妈的卖身契。
但看着白昔的动作,胡珍灵却嗤笑出声:
“你都不认得字,能看懂上面的东西吗”
旁边的宋云萍将荷包递出去后,看都没看白昔一眼,只是一脸慈爱的看着身边的胡珍灵。
而胡珍灵见白昔没有反驳,愈发觉得对方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