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个时候他的权力只会比现在更大,想要得到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听出克莱希尔话里的暗示,云安安心里咯噔了一声,但随即便调整好了心态,泰然自若地说:“至少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打扰我了,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以后吧。”
克莱希尔倒不这么认为,但也不想把话题引到这么凝重的方向去,便就此打住了。
视频聊天结束后,云安安便从地毯上起身,正准备关上电脑回房间,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狼心狗肺的贱人,你现在过的很得意吧?
忘了我们对你的养育之恩了吗?
】短短几句话,顿时让云安安眸光变冷。
…8号别墅。
书房内,纸张翻动的细微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
霍司擎清冷的眉眼微敛,狭眸淡静地查阅完合同上的内容,略一颔首:“不错。”
站在书桌前的律师笑了笑,“上面的条款都是按照您的意思逐条逐条列上去的,我不过是帮您起草出来而已。”
“嗯。”
霍司擎随手将合同放回了文件袋中,随即拿起了另外一份合同,示意他:“继续。”
律师不由得抹了把脑门上的汗,“霍总,您正值意气风发之时,为何要这么急着准备这种……”话没说完,律师就在男人冰冷的目光下住了嘴,没再多问。
霍司擎低眸扫过手中那份合同上的内容,冷峻的面容线条不知怎的变得柔和了几分。
…拉黑了那个疑似沈秋玉或者云佑和的号码后,云安安又相继收到了好几条他们用不同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但不管她拉黑他们多少次,他们总会在下一刻用新的号码继续骚扰她。
虽然这些短信并不能对云安安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但手机里隔一会儿就会冒出一条内容触目惊心的短信,像是狗皮膏药似的甩脱不掉。
难免让她有些心力交猝。
云安安忍无可忍地拨通了发来短信的那个号码,待那边一接通便冷声道:“你们很闲是么?”
“呵呵。”
沈秋玉阴恻恻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云安安,你害死了我女儿,我迟早会让你为她偿命!”
“你女儿间接害死了我的孩子,如果不是她死的早,我还想让她偿命!”
云安安反击得毫不留情,“你少在这跟我扯一些有的没的,姑奶奶很忙,没功夫搭理你们。”
沈秋玉气得大喘了口气,“小杂种!当初你在襁褓里的时候我就不该手下留情,直接掐死你!”
“你别以为自己现在有了靠山我就动不了你了,你给我等着!”
她的语气好似淬了毒般,刻薄刺耳,听得云安安一阵皱眉,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养育之恩?
想起沈秋玉开始发来的那条短信,云安安讽刺地勾了勾唇,他们对她的养育之恩,早在四年前她就用自己的半条命还清了。
时隔四年,沈秋玉真的以为她还是之前那个任她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孤女么?
若不是云安安顾念着他们也是云老爷子的亲人,他们想继续安安稳稳的待在浊洲,都将会成为奢望。
不知是不是这通电话的缘故,云安安做了个噩梦。
梦境里,明明四周光线充足,但房子里入目之处皆是一片黯淡的灰色,怎么也看不清晰。
随后画面跟随着从楼上跑下来的小小身影一转,来到了院子里。
“你就别瞒我了,你那孙女辨味识药的能力是我见过的小辈里最为出众的一个,更何况她今年才多大?
如果不是有点制药师的天赋,是不可能到这般地步的。”
小安安趴在门框边上,好奇地往院子里张望。
“她如果真的有制药师的天赋,我怕做梦都要乐出声来,也不愁一身本领无人继承了。”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爽朗笑声传来,小安安眼睛一亮,刚要跑出去,就发现有人在看自己。
坐在爷爷面前的那位老者抬起头来,笑吟吟地看着她。
他脸上的笑分明是和蔼可亲的,但却让小安安从心底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说不上来的害怕。
“我那孙子和你家安安年龄相仿,在制药方面天分颇高,模样也长得好,配你家安安绰绰有余啊。”
“这话你以后就别说了。
先不说安安年纪还小,就说她未来的丈夫,也该是她自己喜欢,自己选择的。
即便我是她的爷爷,也无权在她没有同意的情况下,擅自为她做主。”
“你就不怕万一哪天你不在了,安安会受人欺负?
把她交托给我,总比让她以后吃苦强吧。”
“……”对话声越来越远,眼前模糊的景象翻搅成了个漩涡,把趴在门边的小小身影用力地扯进其中。
不小心趴在玻璃桌上睡着的云安安猛然惊醒过来,双眸里还残留着刚醒时的迷蒙和失神。
那张瓷白柔嫩的小脸上香汗四溢,汗珠顺着她小巧的下巴流下,滴在了她的手背上。
“烦。”
云安安揉了揉睡得酸疼的腮帮子,想到刚才那个梦,心里就一阵烦闷。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件事了。
久到——她原本都已经忘记了在那之后,自己差点被人绑架的事情。
“叮铃——”门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打断了云安安脑海里零碎的记忆碎片。
“酥酥忘带钥匙了?”
疑惑地嘀咕了声,云安安起身去开门。
“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