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圈都没有在桌上看见霍司擎的钢笔,她将座椅往后一推,拉开了桌下的抽屉去找。
在打开左手边的第二格抽屉时,云安安眸光忽然顿住了。
一个外表精巧的白色绒盒放在抽屉中,盒子里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好奇心驱使下,她拿起那个盒子打开来看了一眼。
谁知竟看到两枚中间镶嵌着漂亮蓝宝石,边缘不规则地缠绕成圈的戒指,静静地躺在其中。
戒指的款式很是特别,而且两枚蓝宝石放在一起,则能看出宝石中间隐隐闪动的心形。
云安安试探着把女戒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刚好合适。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积聚在心口的酸涩越堆越浓,几乎要把她生生劈裂成两半。
一半让她冷静理智,只要一天见不到他的尸体,就说明他很有可能还活着。
另一半……却已经死了。
云安安低垂着眼眸,里面溢满了冗长的黑暗和落寞,似要把她拖入无望深渊里。
但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有一簇光在悄然蔓延。
不行。
不能再这样下去。
云安安,你得守住他的一切,等他回来啊。
这个念头升起,云安安就把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放回盒子,再把盒子重新放回了抽屉里,关上。
前面十九年她都等了,再等一个十九年,又有何妨?
…霍司擎遭遇不测的消息并没有被传播出去,本家人以及霍氏集团高层们都心口如一地保守住了这个秘密。
对公司内部,则称霍总外出办公,暂由夫人云安安来打理一切事物,一时也无人怀疑。
并且即便有人透露出去,也都会被暗卫队在事端萌芽以前,就将其掐断。
以至于霍海有心想利用网络给云安安施加压力,都无可奈何!哗啦——桌上的茶杯被推落一地,眨眼碎裂成片。
“都怪云安安那个贱人!”
霍海暴躁地一脚踹在了沙发脚上,满脸阴郁地啐了声,随后他看向还在好心情把玩指甲的戚岚,“看你儿子做的好事!偌大的家业,全都给了个外人!”
戚岚不以为意地笑:“你着什么急。
他是立了遗嘱把财产都给云安安,可如果云安安和那孩子都死了,你说财产会由谁来继承?”
自然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来继承了。
霍海顿时哼笑,“那你想怎么做?”
“她怎么把东西吃进去的,就让她怎么给吐出来,如果她不肯,就别怪我们无情了。”
戚岚拿出镜子来,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她根本就不懂怎么管理公司,你且等着,不出两天,她就要被拉下台去。”
她好歹和云安安当了大半年的婆媳,能不知道云安安走几斤几两?
让她搞那些破烂中医还行,金融管理?
她做梦倒是行。
霍海深以为然,“等到老爷子醒来,见到公司被她搅的一团糟……到时候控制权自然会回到我手上。”
这边两人设想的未来十分美好,却不知他们口中的“管理白痴”,已经怼走了第三波来汇报工作事宜的高管了。
进这间办公室前,没有一人不是抱着“一个中医懂什么管理,会不会看报表都是问题”的心态,因此本该好好做的策划案和报告,都显得敷衍。
无非是觉得云安安好欺负,可以敷衍了事。
但现实却教他们做人——“本季度的收益相较于上季度为什么低了两个点?”
“这份策划案你是认真做的吗?
我撒把米在键盘上,鸡啄出来的东西,都比你要拿一个亿投资一个不会有利润的项目强。”
“……”短短一上午时间,高管们再次体验到了什么叫人间地狱。
说好的商业白痴呢?
散播谣言的人是脑子瓦特了?
?
秘书室里人看着那些高管一个个抬头挺胸地进去,垂头丧气地出来,不由啧啧出声。
“要不是知道里面是云小姐,我差点以为是霍总回来了……”“要不怎么说是夫妻呢,个顶个的魔鬼啊……”“心疼他们一秒钟……”诸如此类的吐槽云安安自然不会知道,她正在加紧处理一份收购合同,脑袋都要爆炸了。
她耳朵上别着的那枚通话型耳环,还在不断传出男人温润却严厉的指导声:“第七条条款有问题,我说你改。”
“好。”
云安安点点头。
“第十一条第三点,改。”
“好。”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场,一定会以为不停“好、好、好”的云安安是疯了。
实际上她也差不多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