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大手一挥,语气毋庸置疑道:“当然是要将危机消之于无形!”
裴寂暗暗吸了一口凉气,五姓七望在无上皇心里难道已经成了对朝廷的危机了?将危机消之于无形,意思是要让五姓七望彻底不存在?
这哪行啊!
“陛下,万万不可啊!”
裴寂有些急了,“此事不能急于一时,需要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个屁啊,朝廷缺钱都缺到火烧眉毛了,百官俸禄都发不起,再徐徐图之,百官能乐意?还不得在背地里骂娘?!
这丫什么意思?!
李渊有些困惑的看着他,道:“若是徐徐图之,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裴寂语气斩钉截铁道:“此事宜缓不宜急,无上皇,急则生乱!”
李渊更听不懂了,纳闷道:“玄真,你觉得朕没那能力?”
不就是借个钱而已,有那么难?!
朕出面借,五姓七望那帮老东西敢不给朕面子?
“臣绝无此意!”
裴寂连忙摇头,开什么玩笑,五姓七望都在无上皇你手里被戏耍的团团转,谁现在敢质疑你的能力,那一百零五万贯难道是凭空变出来的?还不是靠无上皇你的手段,才让五姓七望老实巴交的捐了出来!
裴寂一脸认真道:
“无上皇,臣的意思是,五姓七望树大根深,想要彻底解决,殊为不易,其在天下万民心中的地位,短时间内无可取代,故而应该徐徐图之。”
李渊一脸纳罕,特么朕就跟他们借个钱,什么时候要弄死他们?!
朕难道不知道他们树大根深?
他们要是好对付,朕还能让他们继续留着?
不就是因为不好对付,所以才有些无可奈何的跟他们借钱吗!
不然,早就把他们的家财充公了!
李渊还是咂摸出点不对劲,咱俩是不是思路不在一条线上,别是朕在说朕的事,你在说你的事吧,不然没道理这话里话外充满莫名其妙,迟疑了一下,道:
“玄真,到底怎么回事?”
裴寂一脸茫然,道:“老臣有些不明白无上皇的意思……”
李渊一脸肃然道:
“朕给你捋一捋,你刚才进来时问朕,‘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朕说了个是,你问朕的那一句知不知道,是想问朕知道什么?”
裴寂回过神来,有些悟了。
难道……
刚才我们是牛唇不对马嘴?!
裴寂小心翼翼道:“老臣问的是,无上皇是不是已经知道,朝廷燃眉之急已经解了?”
“什么?已经解了?!”
李渊失声叫了一声,目光匪夷所思的望着裴寂,等等,脑子有点乱,这老小子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朝廷的燃眉之急解了?朕还没有出招,你解什么啊?!
裴寂一脸钦佩道:
“是啊,无上皇之谋划,让五姓七望一共捐出了一百零五万贯,足足咱们大唐去年一整年税收的五分之一!”
“多少?!一百零五万贯?!”
李渊蹭的一下站起身,一脸难以置信看着裴寂,还有朕的谋划,朕是谋划了,刚刚写在纸上,纸上的墨迹还没干啊,但显然和裴寂口中的谋划,南辕北辙,不是一个东西!
裴寂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那七个家主真不是东西,第一次竟敢以二十一份地契上捐朝廷,若不是无上皇洞若观火,早早看出七个家主的阴谋诡计,教陛下对五姓七望使得一招勒石记功,才扭转乾坤,否则朝廷真要颜面大损!”
说着,裴寂崇敬看着一脸懵逼的李渊,道:
“小皇帝陛下依照无上皇之意,在明德门外竖立起了七块石碑,以记功之法将五姓七望欺蔑朝廷之罪公之于众,引起满朝文武百官,以及天下士子之厌恶,现在整个长安百姓,都在唾骂五姓七望!五姓七望之声威,皆因无上皇这一招勒石记功,毁之殆尽!”
“无上皇英明!!”
说完,裴寂直接拜倒,敬仰说道。
李渊:“……”
英明个屁!
你说的,特么是朕吗?!
李渊脸色有些黑,这不是朕啊,你说的跟朕完全没关系啊!
什么勒石记功,朕一点都不知道!!
李渊心里有些憋屈,朕这个无上皇当的啊,踏马真成无上皇了,外面发生的事,朕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还有,这些事儿都是谁干的?
李泰吗?!
没道理啊。
李泰那小子才八岁,他能懂这么多?!
是建成,还是世民出的主意?
李渊有些抓狂,事情越来越不再掌控之内,这种感觉很难受!
“无上皇,您这是怎么了?”
裴寂抬起头,就看到李渊那张铁青的脸,不由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道:“是老臣哪里说的不对?”
李渊盯视着他,语气幽幽道:“不,你说的很对,朕很欣慰。”
算了,既然裴寂能把话带到宫里来,显然是外面都认为是朕这个无上皇给李泰出的主意。
让李渊头痛的是,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口黑锅,到底是建成还是世民,两个混账,是谁唆使李泰跟五姓七望过不去的,这么一弄,不把豪门望族全得罪了吗,知不知道朝廷很大的一部分税赋,是要从这些豪门望族身上收的!
“对了……”
李渊心头一动,问道:“五姓七望捐的钱呢?”
裴寂道:“说是会运到秦王府。”
李渊:“……”
李渊气笑了,运到秦王府?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