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喋喋不休的劝解她的婆子是霍夫人徐氏院里的管事妈妈,姓杜,也是霍夫人的心腹。今天是霍青迟的大喜之日,本来徐氏吩咐将江卿看管起来的,就是怕她出幺蛾子,毕竟霍青迟是在婚前就让姨娘有了孩子,这要是传出去,不仅仅霍家没脸,就是奉恩侯府那边的人也肯定不会让自家姑娘吃这么大的一个亏。
没想到负责看管江卿的小丫头贪嘴,被江卿的侍女用糖哄开,让江卿逃了出来,还跑到了婚房里跟尚没有揭开盖头的燕宁炫耀她的大肚子!
燕宁虽然不太经世事,但是侯府陪嫁妈妈不是好糊弄的,当即就气得变了脸色,准备派人回侯府报信。
徐氏及时赶了过来,让人拦住了回去报信的人,跟着婆子轮番劝解燕宁。
原主那世,燕宁听了劝,吩咐陪嫁妈妈不许让娘家人知道,免得娘家人担心。她又一心爱慕霍青迟,生怕霍青迟会因为此事遭了奉恩侯府的怨恨,苦苦地瞒着娘家人。
但是现在,此燕宁非彼燕宁了。
“你说,直接悔婚能不能直接完成任务?”她问巴拿拿。
“不行,原主的愿望是成为堂堂正正,不受妾室打压的正室。”
“好吧。”
燕宁起身,随眼一扫,房间里有好几个人。
目带担忧地看着她的,一定是她的陪嫁了。至于那个穿着玫红华服的中年女人,一定是霍青迟的母亲徐氏。她眉头紧锁,脸上带着丝丝愠怒,又夹杂着些许不耐烦。
地上还跪着一个女人,穿着一身淡青长裙,小腹肉眼可见地微微突出,她生着一张瓜子脸,眼睛很大,皮肤白皙,双眼水光潋滟,仿佛下一刻就能掉下泪来,但一脸柔弱的表情也掩不住她眼底深处的得意。
她和燕宁的目光对上,唇角一勾,也不避开,带着些许挑衅。
“她完了。”巴拿拿太清楚宿主的秉性了,她最受不得激了。
果然,燕宁站起身,走到跪着的江卿面前。她面笼寒霜,目露讥笑,那劝人的杜妈妈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生怕弄出什么事来,这位江卿虽说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点,但是是大爷的心头肉啊,现在又怀着大爷的孩子,实在是动不得啊!
她连忙走过去,想将燕宁劝回来,但是没想到燕宁动作快太多,她扬手就掴了江卿一巴掌。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骄傲?凭什么?凭你肚子里的这块肉?”燕宁冷笑了一声,吩咐自己的陪嫁妈妈宋氏,“宋妈妈,即刻派人回侯府,一五一十地将今日的事情跟我母亲说清楚。”
宋氏本就担心姑娘太年轻会不会被霍家这些人唬住,如今见姑娘拎得清,心中略感宽慰,应了一声正要去,就听到燕宁道,“要是有人敢阻拦,就回来禀报我,我亲自回去跟我母亲说!”
本来还因为燕宁动手而呆滞住的几个人,因为燕宁这几句话醒过神来,徐氏其实对她这样当着她的面教训江卿的做法很不满,燕宁还是新妇,行事就这么嚣张,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但是这时候不是斥责她的时候,见她动真格的,徐氏连忙上前劝阻。
“燕宁啊,你还年轻,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江氏顶破天,以后不过是个姨娘,你又何苦这样较真?娘答应你,只要她将孩子生下来,就立马将孩子抱来你屋里养。”
燕宁丝毫不买账,她冷冷一笑,“我可没有兴趣做这种便宜娘!什么东西!也配养在我膝下?”
她如此不给脸面的骂江氏的孩子出身低贱,江氏脸色一变,她就是出身是个硬伤,不然现在霍大奶奶的位置哪里轮得到燕宁来坐?
江氏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不然也不会将原主弄得那样惨。
她当即回呛,“燕姑娘错了,这孩子就算有个出身卑贱的母亲,但他是爷的第一个孩子,也是霍家第一个孙辈,可不是燕姑娘口中的什么东西!”
她将得意完完全全地写在了脸上,话里也丝毫不加掩饰。
杜妈妈就是侯夫人放在燕宁身边照料提点她的,她是跟着侯夫人几十年的老人,她岂能看着一个连妾都不是的女人欺压到她们姑娘头上来。
她当即连连冷笑,“我听人说霍家是最重规矩将礼节的人家,虽然不是勋贵人家,但是家世清白。如今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我们姑娘才刚进府呢,就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欺压到头上来,偏偏霍夫人还觉得这样没错。我倒要问问夫人,当年霍老爷也在夫人进门之前就让别的女子怀有身孕,所以轮到霍大爷的时候,夫人才会觉得这样理所应当?”
杜妈妈一席话怼得徐氏说不出话来,随即脸色铁青。
真是反了,连个陪嫁也敢这样跟她说话。
可是她又说不出理来,她也知道这件事着实是霍府理亏。但是母亲的心都是偏向儿子的,虽然她不在意一个姨娘生的孩子,但是有一句话江卿说对了,这是霍府第一个孙辈,怎么着也会在她心里占些分量。
“这事是青迟的不对,我一定让他给燕宁赔罪。”徐氏在霍府说一不二惯了,当即拍板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江氏我会禁她的足,在生产之前,不让她出现在燕宁眼前。杜妈妈,你也知道,夫妻要以和为贵,将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毕竟以后燕宁还要在江家生活,你说呢?”
最后一句已经带了点威胁的意思了。
“哦?”燕宁出声,“夫人的意思是,我以后还要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