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以为我在说笑,”班葵顿了顿,随手指了一个衣着光鲜贵重的妇人,“这个人是谁的家属?我数一二三,你要是不出来投降,我就命人将这个妇人杀掉!”
那妇人吓白了脸,瑟瑟发抖,她双手被羽林军剪于身后,她颤抖着嘴唇,在秦商身边看到了自己的丈夫,她哭着喊:“老爷,你怎么能反叛?你要害死全家老小吗?”
她还在苦苦地劝,班葵已经数起了拍子。
“一!”
见班葵开始数数,那妇人更是吓得摇摇欲坠,惊慌失措地朝城门下大喊:“夫君,你快救我!”
“二!”
班葵的声音想催命符一般,将那妇人吓得哭了出来。
城下她夫君脸色阴晴不定,他勒缰的手青筋突起,双眼死死地瞪着班葵。
秦商盯着这个副将,准备着,若是他真的要站出来投降,他就先一枪刺死他,免得军心大乱。
那副将还是没有站出来,而班葵的‘三’也落了音。
她手再次一挥,一个羽林军上前,一刀将那妇人脑袋斩下。鲜血喷涌而出,将她生下的地砖染红。
她的儿女嘴都被堵了起来,眼看着他们的母亲身首异处,顿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眼睛暴突,却又不能言声。
那副将本来还抱着侥幸,班葵在外面的名声就是十分良善,他本来抱着侥幸,班葵只是做做样子吓唬他们,没想到班葵竟然真的将他妻子杀了。
他亲眼看着他妻子去死。
班葵心里划过不忍,但是很快被她掐灭。
如果她现在心软,死的就不仅仅是这一个人或者这一群人,是大周无数的百姓,若是她今天不能阻止,事情像原主那世那样发展,这个朝代会经历战乱,会从繁华走向衰落,会被蛮夷外族侵占,会国破家亡。
而且,这就是那些叛军造反的代价,他们从反叛那一刻起,就应该知道这种下场。
“班葵!”那副将红了双眼,像是一头发怒的野兽,“你对手无寸铁的人下此毒手,你真是毒妇啊!”
班葵毫不在意他怎么骂她,她举起手里的喇叭。
“你们若是抱着侥幸,安阳帝姬只是吓唬吓唬你们,不会真的动手,那我也试给你们看了。你们若是还是不相信,我也可以继续试给你们看。”喇叭有些大,她举得有点累,她招手叫过一个羽林军帮她举着。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你们在战场那样拼着命,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给家人一个荣耀,挣来侯爵之位光宗耀祖吗?但是你们现在在做什么?你们是叛军,我大周常备大军三十万,你们就五万人以卵击石,你们死了是小,但是你们因反叛留下的骂名,会让你们家族几代人蒙羞!”班葵顿了顿,“退一万步说,民间有句俗话,婆娘孩子热炕头,你们辛苦打仗除了保家卫国,还是为了家人。但是你们如今成了叛军,你们的家人会因为你们而被处死,最后就算你们侥幸逃出性命去,从此孤家寡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班葵这一些话显然有些效果,城下叛军行伍中的士兵们左右四顾,显然被她说动了。
“班葵,你这样草菅人命就不怕遭天谴吗?我们不是反叛,我们只是想救出家人!”秦商喝道。
班葵看了他一眼,“你想救出家人?那么你家人为何被抓?因为你们秦家意图谋反!”
秦商当然不愿承认,他们不能承认他们是在谋逆,否则就会失去人心。
班葵吩咐了一声:“将秦淑宁带上来。”
秦淑宁很快被羽林军从秦家人里拉了出来。
她将刚才班葵眼都不眨就吩咐人砍死了那个妇人的一幕看在眼里,这会儿班葵点名拉她出来,她已经知道班葵想要做什么了,顿时吓得鼻涕眼泪横流,偏又不能发出声音。她身体吓得瘫软,偏偏一个羽林军提着她的后衣领,让她站在城墙的空缝处,好让底下人看清楚。
秦商看清秦淑宁的脸,瞳孔猛地一缩,他大喝:“班葵!你想做什么?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一定会让你死无全尸!”
可惜他的狠话没有半点震慑的作用。
班葵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秦商,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就走到城门外受降,我可以饶秦淑宁不死,我还是数三声。一!”
城下的秦商脸色阴沉,他死死地盯着班葵,握缰的手紧得能看到白骨。
“二!”班葵试他吃人的眼神于无物,照常喊着二。
秦淑宁冷汗和眼泪一道留下,她希翼地看着秦商。可是他依旧一动不动。
班葵啧啧两声,“看来京城里的传言都是假的,秦商对你没有意思嘛。”她看着吓得痛哭的秦淑宁一笑。
秦淑宁拼命地摇头,这和她梦里一点都不一样,秦家造反失败,她现在相当于上了断头台。她一直当成竹马的秦商就站在城墙下,看着她走上断头台无动于衷。
秦商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煎熬。
他要是走出这一步,不仅他会死,他身后的这两万人马,十里外的三万人马都会死。秦淑宁一样会死,只是苟活得长一些。
孰重孰轻,他心里十分清楚。秦商一直是个冷静自恃的人。
“三!”
“慢着!”秦商怎么样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淑宁去死,他出声喝止。
班葵的手已经扬起,秦商连忙道:“班葵,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你杀害一个手无寸铁地弱女子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