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言错愕不已,不可置信道:“这里是皇都,将军,虽然皇都的空中管制今天全权在禁卫军飞翼部队的手中,可是直接击毁会造成不可控的损失……”
“对方无视皇都禁飞禁令,蔑视太子尊严和皇都安全,甚至军部已经接到消息,他们还在在落水广场上发表煽动性言论,侮辱军方,罪该万死,现在击毁以儆效尤,不击毁,或许还将作出威胁王朝安全的行为,责任区首承担?”
说完,那头便掐断了对话,不留给他丝毫多余争辩的机会。
陆国首错愕无声,他在军方生活了几十年,但没有想到军部下来的命令,居然会如此冷酷严苛,
抬头透过舷窗弯曲,远空中那家绿色的金属蜻蜓已经仿佛是了一颗火球,而它下方的楼房,也即将亲眼目睹它的沉沦。
“区首……”
陆国言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没有权利反抗军部的命令,也无法承担违抗军令的罪名,所以将冰冷的命令传递给了身侧的女领将:“空击,把这不明飞行物,打下来。”
……
……
有着楼房作为遮蔽墙的巷道,仍然沉浸在冷清之中,只有远处偶尔响起来几声宠物狗的狗吠之声。
几分钟前从这里交织而过的镇安司队伍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几分钟的时间里,这里也不再有镇安司的人员问津,天空中仿佛一座大山般的飞鸢车也好,成群结队进行着紧密搜索的飞马骑兵也好,也已经几分钟没有经过这片被排查过领空。
跟随着前去追击的武怡,摆脱了所有的司员,重新回到了这条巷道之中。
他紧张地环顾四周,再仿佛猫般灵活地跃上巷道的墙壁,仔细地观察着周遭,确定这附近都没有镇安司的司员,这才重新跃了下来,然后快速地翻入了那座院落之中。
万幸的事情是,唐纸仍然昏死在地面,趴在这户人家用来栽种蔬菜的土地上,一动未动。
看见唐纸还在这里,武怡悬着的心才随之落下。
这里还是搜索区,他不确定什么时候搜索的司员又会来到这里,飞鸢车又什么时候会再次经过,毕竟飞鸢车的那扫描术器不会被墙壁遮挡,且从高空俯瞰,唐纸的身形依然很是醒目,刚才之所以这样做,是没有办法的一次赌博。
很庆幸自己赌赢了,但不可能一直都和刚才一样幸运地能不被发现。
他快步掠上前,抓住唐纸的后背,同时扫视着周围,准备带着他立马转移。
今夜这场追捕哪怕强如自己,也感到是把性命都压在了刀尖前,生死只差一线。
而他刚刚才得以放松喘息的心又好像被巨人攥紧了一样急速收缩,因为他赫然发现,唐纸腰腹上那个狰狞的窟窿居然已经不再鲜血淋漓!
虽是黑夜,但院落不像围墙另一面的巷道那么黑暗,灯火通明下,他能看得清清楚楚,唐纸腰腹破烂的衣襟下面,那本来和衣襟一样破碎的身体,居然完好如初!
他不可置信地探出手轻轻地触碰过去,如果说眼睛会骗人,但触觉又如何会骗人?完整的血肉还有健康的温度,让他都产生出了错觉,难道刚才他就没有受过伤?!
只是,怎么可能?!
自己的剑气明明洞穿了他,他明明流了这么多血,他明明伤得都已经命悬一线,现在眼前这是怎么回事?
武怡震撼得不知所言,他活了四十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人类能够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居然眨眼的时间就能痊愈,就算是万里剑神李夕阳,或者时济灵医圣,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可能有这么恐怖的治愈力量。
太过于震撼,以致于他一时之间都忘记了自己现在需要的是立马逃亡。
而更加让他感到错愕的事情紧接着发生,本来一直在昏睡的唐纸,那背对他的双眸猛然间睁开。
少年一向温柔的眸子里,此时此刻,精光爆射。
神术师的本来脆弱的身躯忽然间一震,手掌拍在面前的土地上,所产生出来的劲风让猝不及防的武怡一时之间都倒退了数步,而唐纸的身形则趁势翻滚而起,朝着侧方爆滑而出。
武怡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下个刹那唐纸已经背靠在了院落的墙壁处。
唐纸脸上没有半点的虚弱之色,双目如狼地凝视着一时之间僵硬得和冰雕一样的武怡,急促地喘息之中,武怡的脸上的神色变得更为复杂。
擂台之上这位少年展现出来的足够的实力,刚才的追击之中,他也爆发出来了了不起的天赋,只是此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怎么回事?伤势真的痊愈了不说,刚才爆发出来的那力量也绝非是水系的神术力量。
事情忽然之间就完全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武怡的眉头像是风中的枝条般晃动,然后又紧紧下压,死死地凝视面前的少年。
他现在他更加觉得这个少年不同寻常,从头到尾到爆发出来的信息,哪里像是正常的人类?
“你究竟是什么人?”
唐纸没有回应,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完好如初的腹部,深深地抽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但是他知道的是,之前一直没让自己失望的力量,果然又在紧要关头,出现了。
武怡的二指猛然并拢,一道乳白色的劲气从指间爆射出来,形成了一柄半米长的乳白色的剑形,杀意在院中肆虐,院子里生长的碧绿色的青菜叶子无声无息间被拦腰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