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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子,她站在桥墩上,靛色软麻长袍,别无绣色,别无配饰,腰肢上也只有一条颜色更深的长麻系带,色调纯然。
任何一个落魄的武林人都不会比她更朴素低调。
但小桥流水旁倚青木,风一来,她人款款如水流,风一走,万籁寂静,只剩她眉眼落处唯一灵动。
这样的女子,手里有剑,也不似所有优秀的剑客那般把剑的气质融入骨髓。
反了。
仿佛是她的气质融入了剑。
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矜贵跟克制,冷静跟律动。
她站在那,剑锋就抵着桥墩,气概全部内敛,一人一剑融入了那方寸天地之中。
她一定是一个矛盾的人,就好像她此前是与温良这般巨富商贾低调谈事的无名之人,此后又是凭空掠剑御敌于城池筑顶的无名之人。
一静一动,大方得宜,转换天成。
是了,无名之人,她是谁?
不识她的人,一片迷茫,又不敢躁动。
识她的人,大概也就那一男一女两个刺客了。
“真没想到你会武,还这般厉害,就是看不出哪家路数。”
那女子言语间既有轻挑,也有慎重。
青袍女子将目光从桥下流水收回,掠过两人,道:“回去跟雇你们的人提价么?”
她没什么特别的语气,但女刺客听着总觉得对方在嘲讽他们。
“你觉得我们今日会无功而返?”
“倒也不是,只是觉得能请动赤炼魔宗的赤炼女跟银扇公子联手来杀我的,一定出得起更高的价,就看两位敢不敢提价。”
两人皆是一惊,未曾料到自己身份会暴露,而旁侧听了的人皆是震动。
“邪教之人!”
“是赤炼魔宗的?可我见过他们啊,那两人不长这摸样?连武器都不一样。”
“他们出手了!”
说是出手?别人以为是两人重新动武,其实不是?是那女刺客赤炼倏然撕破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美艳凌人的真容。
银扇公子见她撕了面具,愣了下?也撕了,露出了另一张俊俏的脸。
青袍女子也愣了下?说:“我以为你们要动手?为何撕面具?我对你们样貌又不感兴趣。”
两人:“???”
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刺杀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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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炼,你看你从不肯落其他女子样貌,非要露真容,看吧?这人好生羞辱你?你还不动手?”
那银扇公子笑眯眯调侃,赤炼却不上他的当,“你觊觎我地位许久,巴不得我今日折损在此地,好让你师傅替你请赐圣子身份吧?既都接了这买卖,还是卖力些的好?破扇子,你这样的小家子气?算什么男人。”
银扇眼中冷光一闪,骤袖口一甩?出了另一把扇子?这一把扇子才是他真正的兵器?正要动手,那赤炼也随之要一齐动,但骤在此时,水下轰然一响,一具尸体被抛了上来,落在桥上阶梯,随机一个黑影跳了上来。
一身湿透,但桀骜猖狂,照面就来一句,“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主子亲自动手。”
赤炼跟银扇公子自然大怒,不过他们也不是傻的,水底下被杀的是什么人他们还不清楚么,那么擅水性的宗门一流水鬼刺客,就这么别杀了?
最麻烦的是他们没察觉。
但现在想来,此前这个女子落桥上后往水下看了下,莫非已然察觉了?
再莫非....今日他们的刺杀对方也是知晓的,早已有准备?
那他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说到底是反派邪教出身,自认为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两人当下淡了杀敌的心,正琢磨着撤退,却发现后路被封了,原来是这个刺杀对象原来带在身边的那个护卫来了。
刷!
两边四人顿时厮杀起来。
这真正一动手,就能看出几分门道来了,就算不以貌取人,端看这武功招法,众人也能确认他们的来头。
忽见边上的戏院出了人。
温良带着茂泽来了,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商家公子,如今的掌门人,怎么都改不了那一身的市侩气,一来就开口道:“喂,虽说我们东梧之地武道盛行,可这些邪道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就刺杀人吧。”
“不过也是今日我安排不好,让这些人钻了空子,差点就伤了庄主你。”说着,他走上桥上台阶,深深做作揖:“实在对不住。”
明谨:“我觉得你安排得挺好。”
温良:“庄主果然宽厚,在下真是自愧不如。”
明谨:“你是因为自愧,才安排人杀我的么?”
她问得随意,温良听着似惊心,目光一闪,作揖的动作尤在,只是直起了腰杆,露出惊色,“庄主这是何意?莫非以为是我派他们刺杀的你?”
“我说的不是他们,是戏班子里的那些。”明谨站在桥墩,温良站在桥上,本就有高度之差,她低头瞧他,眉眼清润,却幽深。
温良表情浮于表面,似无辜,“他们想杀的可是我,只是没想到今日有两拨刺客,想杀庄主的人混在其中,就因此就怀疑我?这未免也太让我伤心了,难道在庄主眼里,我温某人就是这样的人?你问问这里的商业朋友,看看有谁是遭我温某人如此暗算的?”
“若想暗杀,一般跟自己是什么人无关,而跟对方是什么人有关,论盐运工事我不如你,论农货海运我也不如你。”
温良笑了,“那我有何理由去冒犯你呢?”
明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