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庆丰低喝道,后者也是退后一步不在多言,毕竟白庆丰也算资历最老的一辈,他的话听不听是一回事,表面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拜见殿下!”
行礼过后,
白庆丰感受着场中凝重的局势苦笑着摇了摇头。
“白叔,还请落坐。”
徐闲引手道。
“不必了,殿下。”
“眼下,臣来此是代陛下传旨的。”
白庆丰说完后一个老太监掀开帘子入内,
细细看去正在昨夜守在一旁的秉笔太监,此刻身穿一身大红蟒袍手中端端正正的捧着一个木托盘,厚重的木质托盘上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一道圣旨。
“殿下,还请接旨。”
老太监的态度放得很低,
可托盘中的圣旨却做不得假。
“儿臣,接旨!”
看着那老太监手中的圣旨又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徐闲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缘由,往前迈出一步躬身抱拳道。
在军中为主将者,着甲,可见圣旨不跪。
其他人自然没这个待遇,四周的几镇总兵连同白起赵括白庆丰俱是一同跪倒在地,铮铮铁甲声不绝于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
“徐闲为三军主将,远赴南地征讨。”
“军中之事无论大小,皆可自行定夺!”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
“殿下,接旨。”
老太监恭敬的将手中的圣旨递出。
“做儿子的到底还是麻烦老子了。”
徐闲接过老太监手中的圣旨,看清上边的几道印章后遥遥望着上京城的方向喃喃出声。
老太监闻言低头不语,只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在宫中这么多年早已经见惯了天家之间单薄的情感,可昨夜的场景还是历历在目。
白庆丰也是怔怔的有些出神。
原本以为只是一道口谕,手谕,
又或者是中旨罢了,
毕竟在凉州军中这几镇总兵眼里以徐武的威望而言一句话就已经够了,可却是远远没有料到这是一道诏旨!
昨夜陛下定下圣旨过后,
又连夜派人请来了中书令秦清堂和门下省王侍中,入宫定旨。
也就是说这是正儿八经旨意,
来得正式许多!
白庆丰想起当时陛下的模样绝非玩笑,那一句抗旨不尊阳奉阴违着斩立决也绝非戏言,若是往日陛下只是再给殿下铺路的话,那么眼下这道诏旨所透露出来的意思已经极为明确了。
老子的家底现在交给儿子了!
“诸位总兵可还有异意?”
徐闲握紧手中圣旨目光在场中众人身上扫过。
“末将马有粮,无异”
“末将诸元奎,无异!”
“末将曲行卫,无异!”
“末将于信胤,无异!”
……
一炷香后,
“末将曹先之,无异!”
曹先之苦笑出声,胸中所有戾气在这一道圣旨之下烟消雾散,讲到底徐武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实在太重了些。
“如此甚好!”
“那诸位总兵便回营整备,明日大军开拔!”
徐闲挥袖转身,众人退散。
……
寅时三刻,
天色昏暗下来,
上京大营外十余里处,一望无际全是粮车,不时有老牛的低鸣声传来,背上的堆积的粮草层层叠叠,透过缝隙细细看去皆是新米少有陈粮。
“兄长,我曹家有此机遇,往后怕是要一飞冲天了。”
队伍的最前方,曹舍给胯下的青牛喂了一把青草遥遥望着上京大营的轮廓喃喃出声。
“今日过后,谁人敢言曹家商贾低贱?”
曹舍拳头紧紧地握着,
身后这百万余石粮草便是曹家的晋升之本。
军营的大门打开,
无数的粮车顺着大门徐徐入内,粮草并没有卸下因为明日便是大军开拔之日,同样这批押运粮草的牛马骡子也是曹舍准备的一份礼物。
演武场边的草垛上,
“臣曹舍,叩见殿下!”
“臣惶恐,眼下已经寅时三刻,粮草来晚了些!”
“臣有罪,还请殿下责罚!”
曹舍望着上方正假寐的蟒袍少年理了理身上衣衫郑重的跪倒在地。
“何来惶恐?”
徐闲吐出嘴里叼着草根望着校场停靠的无数粮车,又俯身看了一下眼跪地的曹舍,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轻笑道。
“不过确实是晚了三刻,当罚。”
“这……”
曹舍埋头怔神,额头有冷汗滴落。
“那便罚你三个月的俸禄!”
徐闲拍了拍手从草垛上跳下,亲自动手扶起跪倒在地的曹舍玩笑出声,后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舒了一口气。
“户部一事已经派人知会了,侍郎的位置给你余着,大军开拔之日你便去户部报道吧。”
“唯独可惜刚刚上任便丢了三个月的俸禄,可不要怪本殿。”
徐闲看着远处并未出营的粮车很是满意的拍了拍曹舍的肩膀,说是舍得可也没想到这么舍得,军中押运粮草多用驽马,可讲到底多出一些骡子老牛徐闲也是不介意的,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臣曹舍,叩谢殿下!”
刚刚起身闻言,曹舍便又要抽身拜下。
“不必了,军营之中一切从简。”
“这趟你曹家做得好,很好,极好!”
“南征后续粮草若还是能如此一般,户部尚书的位置你倒是可以争上一争,爵位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