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起,师展以为是夏知秋打过来的电话。
刚刚夏如花挂断电话之前就交待过,如果她爸爸打电话给师展,让师展别说漏了嘴,师展还没考虑好如何才能说法是不“漏嘴”的,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可是一看电话号码,却是周春旭的。
“先是老是通话中,这会儿打通了又老半天不接,你是怎么啦?”师展刚把手机挨近耳朵,就传过来周春旭不耐烦的语气。
“没什么,手机通话中这不是很正常吗。”师展一听周春旭的声音,马上就平静了许多:“本帅哥最不缺的就是喜欢跟我聊天的小姐姐,这个早就跟你说过,你再妒忌恨也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嘛。”
“少自恋了。”听得出来,周春旭不想像往常那样,在电话里掰扯一通,各自认为占了对方一点小便宜,才会结束通话的习惯:“晚上到我这来,让你睡床。”
说完之后就挂断电话,开出的优惠条件是“睡床铺”。
从上大学那会开始,师展和周春旭就喜欢粘在一起睡觉。他俩这个粘不是说喜欢在一个被窝里睡,而且喜欢近距离地挨着对方一起睡。原来学生寝室里的床铺是各自帖墙边摆放的,中间一个通道也不过一米多一点,对面床上的两个人一伸手都能够接触到对方,就这样他俩还嫌距离太远,硬是把床架摆放成离墙背靠背的放在中间,晚上睡觉就可以看着彼此的鼻子了。
大学毕业后,总是离多聚少的,一有机会相聚,俩人就要创造机会“粘”在一起睡。这次师展到箬溪来,还能放过这“粘”的良机吗。师展到周春旭的宿舍里睡时,就在周春旭床铺前的地板上铺上一个床垫当睡床的,虽是有些高低,有了粘在一起的感觉,睡得特踏实。
谁睡床铺谁睡地铺,曾经“友好协商”一通后以“主”、“客”之区分来选择,师展只能安于地铺。
周春旭能说让师展睡床铺,在周春旭看来是在“重大的原则性问题”上作出了巨大的让步,说明周春旭有重要的事情跟师展说了,而且可以断定,这件事情肯定是周春旭要以低姿态来跟师展说明的。
师展走进周春旭的宿舍,门是开着的,灯没开,这种情况不太正常。
周春旭是睡觉都巴不得开着灯的人,说是在明亮的环境里能把觉睡踏实,这是对人适应能力提升大有裨益的,师展不知道周春旭这个歪理是否有其他的故事作为底色,但师展了解周春旭是不喜欢黑灯瞎火的环境的。
“怎么?开始怀疑人生啦,连灯也不开?”师展进门后就这样说了句,还摸索着去墙上找电灯开关。
“我不是怀疑人生,是在思考,我走这条路是不是完全正确。”周春旭沉闷的语气从对面传过来。
正好师展已经把灯给打开,语气加上周春旭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的神态让师展大吃一惊。
“怎么?今晚看的电影让你联想到什么啦。”师展有些惊讶地看着周春旭说道:“你不会是这样脆弱吧。”
“看电影能看出病来,你当我是傻大姐?”周春旭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后说道:“是玛莉娜,让我想起我走这条路,是不是把自己的人生道路给挖在悬崖峭壁之上去了。”
“玛莉娜?”这次师展彻底懵了。
周春旭说出来的话,让师展想起了玛莉娜这些天来奇异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就是因为周春旭而发生的,而周春旭会在他师展面前直白的表达,说明这是周春旭无法回避的事实。
玛莉娜已经向周春旭示爱了。
“她叫你几句亲爱的周,你就晕菜了?”师展想把这种状况说的轻巧一点,把气氛先给捣鼓些精神气来才好往下说事,就说道:“玛莉娜她的观念跟我们国内的姑娘相比是不同款式的,你别跟她太较真。”
师展知道,像周春旭这样有远大政治抱负的人,生活中许多细节都是十分注意的,往往需要把自己的许多生活感悟给收缩起来,表现得异常的中规中距。如果真是玛莉娜在他面前示爱,他会以他的方式完美地给予拒绝的,这种“露水式的”情感故事,他周春旭绝对不会轻易染指的。
“就因为玛莉娜的款式特别,她会选择我,这才让我担心嘛。”周春旭拍了一下他自己的脑袋后说道:“我不想也不能够亲自把在我面前绽放的玫瑰给掐枯萎凋零吧?”
“你是说,玛莉娜要跟你玩真的?”师展有点感觉不可思议。
“扯淡。”周春旭说道:“如果不是玩真的,我有必要在你面前装怂样吗。”
这下轮到师展无语了。
玛莉娜是玩真的。
周春旭不敢接单,也不能接单,所以就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道路选择上出了问题,把路修在悬崖峭壁之上,别具一格,但危险系数增大,选择余地变窄,这种感叹油然而生了出来。
这可不是周春旭本来应该有的性格,师展还是听他说,怀疑自己众生道路选择失误的话。
周春旭从政这条路,不说完全是他自己的选择,但多少还是一种顺理成章的事,当初有应届博士毕业生参加服务农村基层锻炼报名,师展与周春旭就一起分析了周春旭的特长与性格,是不是适合走这条道,而两人都认为周春旭的生活背景和他的性格特质,还是适宜走行政这条路的,最起码的一点,周春旭的情绪非常稳定,对人对事的处理都比较中规中矩。从那时开始,周春旭都没有怀疑过他自己的选择有什么偏差,这几年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