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田峻的箭书之后,呼厨泉心中有些惶恐!
实在是田狐狸的名声太响了啊!
现在草原上很多人都在偷偷地叫田狐狸为“灭绝煞神”了,就因为这人对胡人杀戮实在太多,事情对得实在太绝。
为了防止牧民们对田峻产生过度的恐惧,呼厨泉等人是严禁属下人称呼田峻为“灭绝煞神”的,但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虽然开出了“一经发现,罚羊二十只”的规定,仍然是……禁之不绝!
不过,田峻对草原的影响,也并非只是带来恐惧。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如今的草原,比任何时候都要团结,这次的各族胡人能联合出兵,同仇敌忾,就是明显的例子。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有着一个强大的公敌——田狐狸!
除此之外,草原上的胡人,现在的射技都有了很大的提高,甚至还涌现了一大批的神射手和射雕手,这也之因为,大家都心怀恐惧和仇恨,以田峻的画像为箭靶,苦练出来了更好的射技。
这……也算是田峻对草原所做的贡献吧。
……
呼厨泉单于在帐中走来走去,心神有些不定。
匈奴大将库梅拉道:“大单于何须担心,我们草原联军二十几万,便是将并州汉人杀光,田煞神又能奈我何?”
“住嘴!”呼厨泉怒斥道:“就知道打打杀杀,除了打打杀杀你还懂什么?战争尚未结束,孰胜孰败谁能定论?我们……也该为自己留条后路。你的,明白?”
库梅拉叫呼厨泉发火,连忙低头认错道:“大单于英明,末将知罪,只是……要真的按田煞神所说,不劫杀汉人,吾军何来粮草补给?”
“你……你你你真是气死本单于了!”呼厨泉厉声骂道:“本单于三令五申,不许叫田峻为“灭绝煞神”,你左一个田煞神,右一个田煞神,是不是你家里的羊太多了?来人呀,记下来,库梅拉将军刚才两次提到“灭绝煞神”,罚羊四十只!”
“呃,大单于,冤枉啊!”库梅拉赶紧争辩道:“末将刚才说的是“煞神”,没有说“灭绝”二字,能不能……只罚一半啊?”
呼厨泉一听,更生气了,双眉一竖,厉声骂道:“你丫的,连“灭绝煞神”都说不全,加倍罚,罚羊八十只!”
左贤王刘豹见状,赶紧上前劝道:“大单于息怒,依末将看,我军自出征以来,已经劫到了不少粮草,不如就暂停劫掠如何?”
呼厨泉道:“我军虽劫到了不少粮草,但也只够半月之用,若是战事迁延,就只能杀马取食……”
“大单于请听末将一言。”刘豹道:“其实,我军这次出兵,虽然是想将田狐狸赶出并州,但也算是在为袁家打仗,我们何不让人去找高干,让袁家为我军提供一些粮草。你看如何?”
“袁家?”呼厨泉道:“如今袁家自身难保,粮草也是不多,我们……主要还是靠我们自己啊。”
刘豹眼珠一转,对呼厨泉道:“不如……我们去找田狐狸商量一下?”
“找田狐狸?”呼厨泉愣了一下,问道:“这是何意?”
刘豹道:“我们可以答应田狐狸不再劫掠,但田狐狸必须给我们提供粮草!”
“这怎么可能?”呼厨泉笑道:“田狐狸要是这么笨,他就不叫田狐狸了,得叫田土拨鼠!”
刘豹则笑道:“也不可一概而论,田狐狸既然关心他的百姓,也许还真会答应,就算他没答应,跟他谈一谈,我们也不失去什么,何况……”
刘豹欲言又止,呼厨泉道:“何况什么?”
“何况,现在与田狐狸谈判,有两大好处。”刘豹道:“其一是……可以行缓兵之计。”
“何为缓兵之计?”呼厨泉道。
刘豹道:“谈判可以拖延时间,现在慕容槐十几万大军正在攻打太原城,如果我们能在这里拖着田峻,待慕容槐攻破太原后再回师上党,以二十多万大军与田狐狸在此决战,则田狐狸必败无疑。这就是汉人的兵法中的……缓兵之计!”
“好计谋!”呼厨泉大赞道:“贤侄在汉境学习汉人兵法十余年,果然没有白费功夫。”
顿了一下,呼厨泉又道:“那第二大好处呢?”
“这第二大好处就是……可以行骄乓之计!”刘豹道。
呼厨泉赶紧问道:“何为骄兵之计?”
刘豹道:“我们主动去找田狐狸谈判,便会让田狐狸产生一种我军在向他示弱的感觉,让他产生傲骄之气,所谓骄兵必败,便是此计!”
此言一出,呼厨泉再次对刘豹刮目相看,大笑道:“好得很呐,贤侄之才,堪为军师!”
说完之后,呼厨泉看着刘豹道:“只是……吾等都是粗人,何人可以为使?”
刘豹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但旋即又低头向呼厨泉行礼道:“末将愿住!”
呼厨泉大喜,立即让人备了礼物,护送刘豹去壶关城中拜访田峻。
刘豹没有迟疑,欣然前住。
……
其实,刘豹又何尝没有看出呼厨泉的险恶用心?说得不好听一点,这是让自己去送死啊!
刘豹本是前匈奴单于於夫罗之子,而呼厨泉则是於夫罗的弟弟,也就是刘豹的叔父。
兴平二年(195),匈奴单于於夫罗去世,死时正值壮年,死得不明不白。
於夫罗死后,其弟呼厨泉继任成为单于,而其子刘豹,则被封为左贤王。这其中的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