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道:“田其泰这话,是何用意?”
关靖站起身来,侃侃而谈道:“自袁将军讨代董卓以来,至今已是五载矣,这五年来,袁将军可曾停止过用兵?冀州将士,死于征战者愈十万人,冀州百姓,死于战乱者数十万人,流离失所者更是不计其数,“国虽强,好战必亡”的道理,将军又岂能不知?”
袁绍大笑道:“田其泰是让你来向本将求和的么?”
“将军谬矣!”关靖道:“我家主公只是关心百姓疾苦而已,幽州百姓,与冀州百姓一样,都为战乱所苦,若两方罢战,则为百姓之幸也,若袁将军执意开战,我主公也愿意奉陪。”
袁绍想了一下,对关靖道:“此事容后再议吧,今日天色已晚,士起(关靖字士起)暂且去驿管安歇吧。”
关靖知道袁绍这是要与谋士们商量,便也不再多言,起身告辞而去。
待关靖走后,袁绍向幕僚们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辛评首先发言道:“田其泰应该是属鸭子的,肉煮烂了,嘴还是硬的。这不,明知道打不过主公,想要求和,却偏还要说出什么关心百姓疾苦的话来。”
“不错,不错,这人简直就是只鸭子!”
逢纪也大笑道:“主公这次要给阎柔和袁茉送婚庆贺礼,不妨顺便给田峻也送几只鸭子过去。”
“好主意!”袁绍大笑道:“本将……这次就给田峻送三千只鸭子过去,好好地羞辱羞辱他。”
荀谌上前一步,对袁绍施了一礼道:“主公,属下觉得,这鸭子是要送,但我们也该好好地理一理思路,调整一下战略了。”
袁绍皱了皱眉头,心中对荀谌有些不喜,但还是面无表情地问道:“友若觉得,我们该如何调整战略?”
荀谌道:“确如关靖所言,我们连续五年都不曾停止过战争,暂时停战一段时间,恢复一下民生,也是很有必要的。主公所拥有的冀、青两州,乃天下膏腴之地,并州虽然稍次,有盐铁之利,也不算差。只要潜心发展两年,天下便再无对手,大可不必与人争一日之长短。”
“哼哼!”袁绍冷笑一声,低声喝斥道:“我潜心发展,那田其泰就不会潜心发展吗?这么浅显的道理,谁人不知?”
荀谌无奈,只得唯唯喏喏地拱手而退。
许攸见状,上前对袁绍道:“其实我们也不必刻意停战,只是我们需要一些时间来做战争准备,依属下之见,主公不妨借田峻求和之机,假意接受和议,以此迷惑田峻,然后联合数方势力,再突然出兵灭之!”
“有点道理!”袁绍道:“具体该如何做?”
“对付田峻,我们可同时四路出兵!”许攸道:“田峻对胡人一直主张的杀戮政策,会使乌桓和鲜卑视田峻为天然的敌人,只要联络上乌桓和鲜卑,再加上二公子的并州和我们的冀州,四路同时夹击幽州,田峻岂能不败?”
“确是好计啊。”袁绍道:“只是可惜,乌桓人不敢与田峻为敌,中部鲜卑方面,虽未联络过,但是,恐怕也是对田峻心存惧意,毕竟,东部鲜卑乃是前车之鉴,步度根又岂能不害怕?”
“此一时,彼一时也。今时已不同往日矣!”许攸笑道:“现在情况有了一些新的变化。据我所知,乌桓单于丘力居在两个月之前已经死了,现在的新单于乃是蹋顿!”
袁绍坐直了身子,问许攸道:“你是说蹋顿会答应与我们结盟?”
“没错!”许攸道:“我们上次去联络乌桓时,其单于还是丘力居,丘力居年迈将死,自然是不愿意与田峻作战,但现在,乌桓的单于换成了血气方刚的蹋顿,结果自然就不一样了。而且,蹋顿现在刚继任了单于之位,急需战功以固人心,只要我们诱之以利,必会与我方结盟。”
歇了口气,许攸又接着说道:“至于中部鲜卑大王步度根,那也是有勇有谋之人,只要对他说明利害关系,让他知道有击灭田峻的可能,也必会响应我们的结盟之议。”
袁绍沉思了半晌,又问道:“子远有几分把握?”
“七成!”许攸道:“若再加上点欺诈之术,便有了九成把握。”
“九成把握?”袁绍赶紧问道:“是何欺诈之术?”
“其实很简单。”许攸笑道:“我们去见乌桓单于蹋顿时,可谎称鲜卑的步度根已经与我们结盟;而去见步度时,也谎称乌桓已与我军结盟,如此一来,九成把握是绝对有的,其实……若是说有十成把握,也不为过!”
“好,好!”袁绍拍案叫绝道:“真妙策也!如此一来,四路兵马齐出,必破田峻!”
众谋士闻言,也尽皆叹服。
郭图见许攸出尽了风头,赶紧上前进言道:“主公似乎还忘了一路人马,我们的人马不是四路,而是五路!”
袁绍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大笑道:“没错没错,正是五路人马!不过,这第五路人马,乃是一路奇兵,现在还要严加保密!”
说罢,袁绍又对辛毗道:“左治(辛毗字佐治)有专对之才,可专司与田峻假意议和之事,务必要……迷惑住田峻,直至我们说服鲜卑和乌桓出兵为止。”
待辛毗领命之后,袁绍又分别指派郭图和逢纪出使乌桓和中部鲜卑,商讨结盟合攻田峻之事。
在所有的事情安排完了之后,袁绍才对陈琳道:“给那阎柔和袁茉的贺礼之事,就由孔璋(陈琳字孔璋)去安排吧,记得给那田峻田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