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不远处寿王卫队的校尉警告式地疾喊了一声。
李嗣业连忙松开杨玉环,离开三步远外,蹲在地上朝快跑过来的寿王行叉手礼:“卑职参见寿王。”
寿王的几个亲卫,呈半包围把李嗣业围住,好像是怕他逃掉似的。
李瑁顾不上理会他,连忙扶住王妃,把背上的披风解下来,给杨玉环披在身下,握着媳妇儿的双手殷切地问道:“玉环,可真是吓坏为夫了,你没有摔到哪里吧?”
杨玉环顺势倒在夫君的怀里,显得很娇弱,有气无力地说:“刚刚玉环危在旦夕,险些就见不到十八郎了。”
李嗣业的心中一阵腹诽,老子蹲得脚都酸了,你们夫妻竟然还在这儿强行给我喂狗粮,实在是可恨。
稍稍平缓下来的杨玉环这才从丈夫怀中扭过头来,指着李嗣业说:“幸亏这位壮士搭救,玉环才能够逃出生天。”
李瑁这才抬头看了李嗣业一眼,赞许地说道:“确实是壮士,该赏。”
他随即又回头去照顾自己的媳妇儿了。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夸奖?不来两句多亏壮士相救感激云云,然后当场许诺真金白银什么的?
看来寿王并不擅长表面上的礼遇云云,况且他李嗣业要的也不是这些奖赏,而是对未来的未雨绸缪,反正不管怎么说,杨贵妃这个大腿他是抱定了。
紧接着又有一批人马及时赶到,簇拥着身穿金黄色戎装骑在马上的皇帝,然后是雍容华贵的惠妃娘娘,太子等兄弟三人紧随其后也跟了上来。
李嗣业回头略扫了一眼他们脸上,似乎没有什么反常表情,不过兄弟三人之间的距离挨得太近,倒像是抱团取暖的羊群。
他们终究还是惧怕的,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脚底下的步伐迟疑谨慎了很多,人可以训练控制脸上的表情,却无法调动全身去说谎,总有一个器官会出卖你。
几名寿王的卫士站在倒地的马匹旁,不让其他人靠近,果然,出事以后,他们第一想到的就是阴谋,是以最大的恶意来猜测别人。
李隆基与武惠妃翻身下马,在众人的簇拥下朝这边走来,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忧切的担心,随即略微抬头,恢复了高高在上俯视苍生的雍容帝王形象。
武惠妃连忙走过去,对儿媳妇温言询问,然后又蹲下来握住她的小手,皱起眉头好似对她刚才的遭遇的惊心动魄感同身受。
李隆基上身微微前倾,似乎在看儿媳妇的状况,随即语气不带感情地问道:“寿王妃没有受伤吧。”
他作为一个公公,适当地表现出对儿媳妇的关心,没什么问题吧。
杨玉环抬起那修长如天鹅般的脖颈,抬头对皇帝说:“谢过阿耶关心,儿臣只是受了一点儿惊吓,于身体无碍。”
这小嘴发出的声音如黄莺一般婉转清澈,甜得比胡麻饼还要发腻,特别是那一声阿耶,简直酥到了人的骨头里,这可怎么得了。
这一幕让李嗣业很是诧异,实在是太不真实了,就好像是电视台八点档的家庭温情大剧,能把人感动到流泪的那种。
李家的公主们上前来把杨玉环围在中间,也是关怀备至。武惠妃这个婆婆的表现尤为突出,超越了亲生与野生之间的临界点,就连皇帝也……皇帝就不用说了……大家都知道。
但是在下一秒,李瑁猛然扭过头去,深深地看了站在不远处的三兄弟一眼,准备叉手面向皇帝准备说话,却遇到了母亲若警示性的眸子,他只得收起那极具报复性的眼眸,悄然站在了妻子身旁。
场面有些乱,这些人似乎把他这个救人立功者忘了,只是皇帝感觉百无聊赖之际,才开口问道:“刚才是何人救下了寿王妃啊。”
这个自然不用李嗣业自己上去表功,别人也抢不走,毕竟当事者还都在现场。
寿王的侍卫典军朝依然蹲跪在地上的李嗣业看了一眼,眼角里闪过半分戒备神色,叉手开口道:启禀陛下,是太子内率千牛李嗣业出手相救。”
周边的众人交头接耳,李嗣业这个人在太子或亲王府的官员们中间还是挺有名的,自从上次的马球赛传开之后,亲王们也都知道太子府有这么个人,想出歪招给太子弥补欠账,把他们这些亲王的马球队当做便宜苦力耍弄了一番。
所以这些人对李嗣业是没有什么好感的,显露聪明的人在他们的眼里都讨厌。
李嗣业心里明白了这一点,这就叫出头的椽子先烂,但还有一句话是说不遭人嫉是庸才,这个度,实在是难以把握。
他已经暗暗决定了,以后做人要低调点,能暗着来的绝不能明着来,哪怕被人骂做阴x也在所不惜。
“又是李嗣业?”李隆基暗自嘀咕了一声,这个人现在是太子的人,而太子又是他十分提防的人。但是有功不赏又不是他的风格,不能给他升官,就只能赏钱了。
“李嗣业救下寿王妃,有功,赏黄金百两,锦缎五百匹!”
李嗣业连忙跪地谢恩:“谢陛下隆恩。”
皇帝赏赐过后,就带着众人往山下走去,惊魂未定的杨玉环被扶上了另外一匹马,簇拥在众贵女之间,隔绝开他这个小人物。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冒险有些不值,只不过是留下了短短几分钟的印象,等时间一长,他这个救命恩人的形象是不是在杨玉环心中越模糊,等她成为杨贵妃之后,也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麻蛋,刚才她昏迷的时候就应该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