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汉中被秦夺取,再失巴蜀之地,再加上前几年,楚国远征夜郎,劳民伤财,国力也大不如以前。故此,老夫以为,楚国也失去了一统天下的资格。”
“齐国本也有机会,但经过齐愍王称帝、侵宋,被天下各国合纵入侵。虽齐国最后复国,但元气已大伤,又恰逢这天下一统之大势。故此,齐国已无任何可能。”
“赵国原号称关东六国之首,但去年长平之战,赵国大败,国内精锐尽失。若老夫再说赵国还有机会统一天下,恐怕连仲连兄,都会说此乃笑话。”
“至于韩、魏两国,国力在七国中,目前看来,属于最末两国。恐且两国周边,紧靠秦、赵、楚、齐四国,无任何发展空间。统一天下之说,更无从谈起。”
“康儿自来辽地后,先是改善民生,打稳根基;再则发展产业,辽地渐富;此为人和。最后训练精卒,东进高丽,南下箕国,北纳诸部,西驱东胡,大势现今已成。而天下一统,此乃大势,六国俱占。”
说到这里,邹衍看着鲁仲连道:“仲连兄,凡取天下者,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为,方有可能。不知,汝可否赞同老夫的说法?”
鲁仲连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道:“邹衍兄,所言极是。老夫与邹衍兄的想法,毫无二致。”
邹衍听罢,对鲁仲连继续言道:“仲连兄,秦国天时、地利俱占,唯缺天下之人和。天下百姓不愿归秦,而‘暴秦’之名享誉天下,则失人和。”
“更何况,自去年长平之战后,秦国斩杀赵国降俘数十万。现今秦吞天下之意图,已昭然若揭。各国就如康儿所言,必合纵抗秦。秦以一国之力,与中原诸国相争,胜负难料呀!”
说到此,邹衍顿了顿,对鲁仲连又缓缓说道:“我们再来说说康儿吧!如果就辽地一地而言,确实就如康儿所言,乃“锁龙”之势,地利欠缺。”
“就堪舆而言,辽地易守难攻,难以有所作为。但接合燕国考虑,形势则大变,就有地利之优势。”
“看康儿的志向,必取燕国。我想燕国上下,现在也亦明白,若选他人,燕国必乱。到那时,康儿所辖的燕地,则龙据燕地,虎视天下。”
“在其中原北地,看其秦国与中原诸国相争。俗语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待其两败俱伤后。康儿必率军南下,争夺这中原,争夺这天下!”
说到这里,邹衍的眼眶又点泛红,对鲁仲连道:“仲连兄,康儿来辽之后,多年来一直收纳流民,安置房屋、田亩,仁义之名早已冠绝天下。与秦国相比,天下百姓乐归于辽。”
“而康儿那时,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俱全。老夫认为,这天下不归于康儿,天理不容呀!”
“老夫年事已高,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那一天。仲连兄,汝年少我十岁,肯定能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你我二人来辽,若能辅助一位天子登基,而齐国也在康儿的下辖,你我二人则名流青史,万古流芳,岂不快哉。”
说到这里,老头子邹衍仗着酒兴,哈哈大笑起来。
鲁仲连听罢邹衍的话后,眼泪也流了出来。
半响后,指着邹衍道:“快哉!快哉!”
然后,大声对邹衍道:“邹衍兄,齐王建与康儿相比,豚犬耳!现在齐国君王后执政,任用自己的弟弟后胜,贪得无厌,万事谨秦,亡国之兆也!”
“据闻赵国上卿虞信,已到齐国,准备联齐抗赵。老夫敢肯定,君王后最后必又采纳后胜的意见,据不出兵。”
邹衍听罢鲁仲连的话后,沉思了片刻,对鲁仲连道:“你我二人不用再管齐国了,来,喝酒。”
端起酒杯,发现是空的,佯怒道:“你这老儿,居然连杯酒,都不舍得让老夫喝了!”
鲁仲连哈哈大笑,拿起酒壶,给两人的酒杯填满。
然后举起酒杯,肃穆地对邹衍道:“吾心知之,多谢老友。”
邹衍脸上的表情也变严肃起来,对鲁仲连道:“仲连兄,你自幼聪慧,身居气运。只要谨守为臣之本分,不被上者忌讳,前途无量!”
“你这杯敬酒,老夫喝了。”
说罢,与鲁仲连酒杯相互一碰,两人再次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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