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何得庞蠲肯定,哈哈大笑道:“上将军,如此稳定之师,本王有一事与你相商也。”
庞蠲不知魏王何有甚事,拱手一礼,道:“但请王训示,蠲洗耳恭听也。”
魏王何道:“既然如此,本王此次便与上将军同行,作为征战列国的第一步,不知可否?”
庞蠲罕见的沉默了,更别提一旁的王林,大气也不曾出一点儿。
应当说三人皆心知肚明,魏王此举,非是在鼓舞军心,而是在争权之上。
庞蠲沉默,旨在两点:其一,若是反对魏王何一同前往,便是承认他庆蠲有私心存在;其二,若是同意魏王何一道前去,那他庞蠲的军心将被魏王何收拢。
怎的看都对他庞蠲不利,至于魏王何遇险一类的事,却是半分未考虑过。说到底不过是其人看重私利过重也。
而王林则是一瞬间,脑海中过了千转百念,无论如何,他是定然不能留在这魏王朝堂了。对峙的二人,浑不知一旁的王林早在脑海中思退之计。
魏王何自说出心中打算之后,便等着庞蠲的回答,不过片刻间,庞蠲的脑海中天人交战数回合,最终权衡利弊之下,问道:“王,战事一旦兴起,便是刀枪无眼,蠲忧心你的安危。”
魏王何浑不在乎的问道:“莫不是上将军,连一块安生之地,都为本王开辟不出。再者,本王前往大军,非是游山玩水也。”
言下之意,便是在怀疑庞蠲的能力,后者听出来之后,不敢再说甚惹魏王何怀疑的话来。只得回道:“王亲身前往鼓舞士气,蠲定以性命相护也。”
此时殊不知一语成谶的庞蠲,面色颇有几分复杂。
如此便算是说定了,魏王何对庞蠲的态度尚算满意。
不知何时,他与魏王何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二人只剩下面上的情谊,犹记得初下山之时,魏王何的知遇之恩,而他庞蠲的涌泉相报。今已面目全非也。
既然已开了头,便没有回头箭。出了魏王宫的庞蠲一甩头,将这胡思乱想,抛诸九天之外。
而同样知晓魏王何与庞蠲谋划的王林,其家中又是另一番景象。召了不少族于家中商议,如今的魏国看似强大,实则外强中干也。
魏王何不思留在国中进取,却贸然进入自家完全不熟悉的领域,教人怎能不心惊胆颤,若不早早退去,举家将倾覆也。
几番商议之下,王家商议出了结果来。
翌日一早,便寻了魏王何,声称其家中老母病危,思儿过度。作为一家之主、一族之主理当回家中探上一探。
魏王何欲挽留,但见其言辞恳切,且面有忧色。遂不再多提,只道安心归家侍奉老母。待家中老母好了再回朝堂。
然魏王何心中却是暗疑道: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正准备着带上王林一番随军伐韩,其人便来请辞。莫非是此人贪生怕死,生怕此行伤了自家性命。
如此一想,魏王何顿时觉着平日里对其信任有加,当真是眼拙。
带了几分不满的魏王何,只觉得眼前之人可恶至极。遂罢了罢手,教其自行离去,亦忘了赐其礼物还乡探母。
世族传家的王林,自是不会在乎一些小恩小赐的,只是魏王何如此做,未免显得过于恩寡凉薄了些,本想与其说些忠告,如今看来,也不用了。
若魏王何知晓今日的无意之举,造成将来的走投无路,不知是否会收敛一些。
王林请辞成功,未过几日,便举家搬走。适往琅琊主家,暂无动静。
说来也巧,王林离开魏国之日,正与庞蠲、魏王何发兵之日相同,故两不相见也。
三军隐藏行踪,一路行来,相安无事,待现出行踪之时,已是直逼韩国新郑。韩王代几乎瞬间头皮发麻,怎的先前秦方才退兵不久,魏兵又来。
只是他国已出兵,不是他在此抱怨几句,便会退兵的,慌与左右商议。韩愍觉得应前往秦国求救,君不见,先前秦国退兵,又扬言与韩国相亲之事吗。郑旦无可奈何的只得应和韩愍。
止是秦国当真会出兵相救吗,韩王代不确定的想道。正好在此时,韩国丞相韩原出列说道:“王,不若向齐国求救罢。齐国前不久方才搭救过赵国,见下两国已是交好,不若韩国国效仿之。”
韩王代深以为然,为防止耽搁时辰,秦国、齐国,皆派出来使前往求援。
派往秦国的使者,先行抵达,只是不知怎的,使者证明其身份的牌子,不知何时掉落,如今教秦守城将士,挡在城门口,不许进入。
无论使者如何开口,守将只一句依法办事,若无身份牌,便是秦王来了都不好使。
使者急得团团转悠,随行的琴十二,试探的说道:“大人,瞧着这秦国,法度森严,十二深有体会。咱们不若沿着原路返回,仔细搜寻,尽快将身份牌寻回,尽快进城才是。”
使者一听,犹如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时点头,道:“十二说得极是,诸位速与我一道返回,找回身份牌。”
及至寻回之时,一切已成定局矣。
……
而径直前往齐国的使者,亦遇到了难题。
只因那齐王驩,老迈昏聩,信了邹季谗言,将田季与孙髌赶走了,见下不知所踪。
而齐王驩又突发疾病,只来得及交代一句,世子继位,便撒手人寰。
正值新丧,世子初继位,齐国同样多事之秋,如此一来,求救一事,便难以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