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副校长以为,他的这句质疑,无论是用词还是口气,都算是给了杨兮蛮大的面子。
然而,被刚回到医生大办公室的连向东听到了,却是格外的刺耳。
你他么谁呀?敢对我们西大少如此无礼?
怼他!
这是上天赐予我老腚的向西大少献殷勤的绝佳机会,必须牢牢把握。
“你这位老先生,看上出来的话那么难听呢?你要是不相信我们杨医生,完全可以去找别人嘛,用不着端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教诲姿态……”
杨副校长颇为难堪,这人谁呀,知不知道本副校长是你们杨医生的亲爹啊,爹训儿子,不是天经地义吗?
朱校长的脸色也不好看,此时,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病情,只为祖国的未来操起了无数的心,瞧瞧吧,现在的年轻人,连中华民族最传统的尊老爱幼的品德都找不见了。
许如瑾先是一怔,看了眼杨兮后,忍不住想笑,当然不能当着杨副校长的面偷笑,只得将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只有杨兮,面不改色,若无其事。
不过,在心里面却是为连向东点了个大大的赞。腚兄牛逼,腚兄威武,小爷早就想这样冲那老家伙开怼了。
对一心只想抱杨兮大腿的连向东来说,别人的情绪反应很重要,但远不如杨兮本尊的情绪反应更重要。但见杨兮的表情平淡中隐隐透露着赞许的意思,那连向东更加猖狂起来。
“两位老先生,还有这位小姐姐,有一说一,你们要是来找我们杨医生看病做手术的话,那可算是找对了,哼,就我们杨医生的水平,你放眼整个江北市,也绝逼找不到第二个来,这话是我连向东说的,按这位老先生的要求,我说过的话,绝对负责!”
杨兮转过头来,瞪了连向东一眼,“低调,跟你说多少遍了,要低调。”话说的倒是干脆,可眼神传过去的含义却是‘继续,老腚你发挥的相当不错,请继续’。
杨副校长只认为连向东是故意说大话来怼他,一个刚毕了业才一年多的小医生,凭什么就能做得到连人家江医附院张主任都搞不定的手术他就能搞得定?唯一的解释就是无知者无畏,根本没把病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先忽悠到了手术台上再说,开的下来就开,开不下来就拉倒,你还能到法院起诉他不成?
还什么放眼整个江北市也绝逼找不出第二个来……
杨副校长越想越气,老杨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逆子来了呢?本副校长的优秀品质他是一点也没继承,本副校长的优良基因他更是……莫非当初生这逆子的时候在医院里抱错了婴儿?
许如瑾也是忍了杨副校长好多年,而连向东的一声小姐姐叫得她重新找回了年轻时的感觉,眼前机会可是难得,不跟上节奏,恐怕日后必然后悔。
“朱校长,爸,连医生的观点并非是他个人观点,在市里医院,持有这种观点的人不在少数,我刚才去手术室见到的老同学文燕燕,还有刚退休的市立医院普外科的老主任马主任,他们都说小西的外科天赋绝非常人可比……”
杨副校长不便跟连向东争执争论,但对自己的儿媳,却是可以批评指正,又加上火气正盛,也就不再顾及给儿媳面子,直接沉着一张老脸斥道:“天赋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经验,尤其是一名外科医生,那可是在跟人的生命打交道,靠吹牛说大话过日子,能算得上好医生吗?”
连向东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倚老卖老,顽冥不化。”
离得有点远,连向东的声音且不大,而杨副校长似乎有些耳背,像是没听到这句嘟囔。
也不知那杨兮是有意还是无心,此刻居然瞪着双眼训斥起连向东:“你怎么说话的?怎么能说杨副校长倚老卖老顽冥不化呢?你可知道,人家杨副校长最为自豪的就是桃李满天下,那些个争气的学生,随便挑出两个来,就能吓死你。”
连向东此时智商短路,听着杨兮说了杨副校长四个字,却依然未能意识到对面那老头的真实身份,只是在杨兮的表情中读到了鼓励二字,于是更加嚣张。
“你可拉倒吧,就这种风格教育出来的学生,扔到社会上全他么是废材一块,不信咱就去做个调研,就你说的那些个能吓死我的成功人士,要么在当年读书时就是个不听话的差生,要么就是经过了大学和社会的洗礼,将高中时被教育出来的这观那观推到后重建了一遍。对了,杨副校,不是我连向东说老师,除了平均分和本科过线率,他们还能关心点别的什么吗?”
天气并不热,中秋时节的江北地区的上午气温连20度都不到,但朱杨二位校长的额头上却明显渗出了汗珠。朱校长还好说,病人嘛,身体比较虚,冒点虚汗实属正常。
可杨副校长,你为啥会出汗哩?
好多年了,杨兮第一次看到杨副校长被怼的哑口无言,冷汗直冒。
爽!
待会等到了中午,必须请老腚吃顿大餐。
“朱校长,我们还是回去吧,听从张主任的建议,先做做化疗,再看看还有没有手术的机会……这个逆子,唉!”杨副校长留下了重重的一声叹息,起身就要向外走。
朱校长显然有些犹豫,却又搁不住老杨头的那副决绝坚定,无奈之下,也只有轻叹一声,微微摇头,跟着就要起身。
许如瑾淡淡一笑,拦住了朱校长,道:“朱老师,您可以不信小西,但您还不信我吗?他们爷俩怎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