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荣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荷儿娘子,快快把殿下叫起来,出了不得了的大事。”
“殿下必须现在就知道,立刻!”
“马上!”
他满脸焦急,眉毛都拧成了一个球,荷儿揣测了半天,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推了推李泰的肩膀,却并没有什么用。
李泰喝的太多,醉的太沉,轻轻的推搡根本不能让他清醒。事情紧急,另一个小娘子也加入了进来,两人合力,终于让魏王殿下睁开了双眼。
何荣长舒一口气,忧心忡忡的看着李泰。
李泰初时还有些混沌,看到何荣怪异的表情,终于有些恢复神智。他努力撑起上半身,由两名小娘子帮忙,终于让他靠在了囊枕上。
何荣这才开口:“殿下,有件要紧事,是从宫里传出来的。”
听到宫里两字,李泰瞬时来了精神,挥挥手,就把两个小女遣了出去,顺带着也把身边的近从都赶了出去。
直到这时,何荣才敢开口。
“东宫太子殿下的禁足解除了,听说,今晚陛下就要见他。”
“什么!”
果不其然,一听见这个消息,李泰登时跳起,怒容毕现,就连鞋子都忘了穿。
他在光滑的木地板上走来走去,焦急万分。
“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无法相信。
这几日,他确实是有些懈怠,但是,还不至于不分白天黑夜,晨昏颠倒。
他是识数的,现在才是什么日子,李承乾不过是被禁足了十天而已,怎的现在就放出来了?
不是说要禁足一个月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父皇能够提前把他放出来?
“太子最近在东宫都做了些什么,你们可用心瞧着了?”他问道。
从他的角度分析,以他贫瘠的想象力来看,若是承乾能够被提前解除禁锢,这只能是因为承乾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以至于让父皇心软,放他出来。
然而,很遗憾的是,不论是从何荣这里得到的消息,还是实际情况都显示,李承乾并没有做什么足以影响父皇决定的大事。
这些日子,承乾在东宫虽然没有继续作死,可也没有做什么好事,终日里还是无所事事,完全没有反省之意。
甚至于连抗表陈词都没有写一封,可见,其没心没肺的程度。
所谓抗表陈词,通俗点说,就是道歉信,检讨书。
虽然,李世民说了让承乾禁足东宫,无旨意,不得出。要求虽然严格,却也不是毫无操作空间的。
他并没有禁止承乾在东宫的活动,不论是读书写字,还是打拳练剑,完全没有问题。
他只是把他的活动范围圈在东宫内而已,并没有完全控制他的行动。
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向父皇请罪,请求原谅,和缓父子关系的大好机会吗?
李世民的脾气他们这些儿女最是清楚不过,别看争天下的时候是一等一的冷硬心肠,可面对自己的孩子,他还是很慈爱的。
至少,在郡王之中是如此。
承乾写一封抗表,老老实实的检讨自己的过错,声泪俱下,世民还能不看?
还能不心软?
说不定,还能博取父皇的信任疼爱,让太子地位更稳固些。
这些都是正常操作,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得出来,谁知,自从他被禁足,外面的那些师傅也进不来,他又把身边伺候的人也都遣了出去,以至于,身边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这样有意义的事情,自然是没有去做,不过,这也怨不得他,都说人各有志,李承乾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轻易认错的人。
让他去做这样阳奉阴违的事情,他还当真做不出来,也不屑于去做。
所以,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既是如此,太子什么也没做,父皇怎么会想起来把他放出来了?”
一群人上前,伺候李泰梳洗,全都收拾停当之后,他的精神也恢复了不少,终于可以正常思考问题了。
“明明距离一个月还有许多天。”
“说的就是。”何荣小心的应和着,这件事事关重大,很有可能触动李泰敏感的神经。
别人不知道,他何荣对李泰的心情还是能揣测一二的。
本来就因为想看太子的笑话,却没有看到多少,心情郁郁,哪成想,这一下,太子不只是没有更倒霉,反而提前解脱了。
最近,魏王酒量渐增,脾气渐长,若是一个操作不慎,惹了他不痛快,自己可就要倒霉。
于是,他小心措辞,绝对不多说一句话,李泰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完美躲避各种深坑。
“这两日,父皇身边可有什么动静?”
何荣心下一沉,终于说到重点了。
他脸上掠过游移的表情,被李泰瞬间就捕捉到了。
“怎么回事?”
“确实有事发生,是不是?”
何荣点点头,满脸沉痛。
要说,这件事拖到现在才汇报,也完全要怨李泰自己,谁让他天天喝酒,不干正事。
更听不进去别人劝说,若是他能早点清醒,何至于拖到现在。
“听说,前两天,齐王殿下入宫,还送了陛下许多好酒,陪着一起用膳,两人说了许多体己话。”
再深层次的话,他就不用说了,李泰不是糊涂人,已然暗示到了这个地步,他完全可以猜测到是谁在背后捣鬼。
“你是说,齐王李佑?”李泰挑眉看他,何荣哪敢说谎。
“确实,探子那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