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萧瑀的这件事,那当年也是朝廷上的一件乐事。
当时还是杨氏大隋一统天下的年月,萧皇后作为萧瑀的同胞亲姐,登上了中宮之位,又深得杨广的喜爱,就连她的弟弟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为了朝廷上炙手可热的人物。
可这样的人物,世家出身,又极有学问,却根本不想做官,更对仕途没有兴趣。
也许是真的有清修的决心,也许单纯只是闲的,萧瑀不只不愿出来做官,还一头扎进了山里,天天修炼,不理世事。
修道也就罢了,这在贵戚子弟之中也是很流行的事情,可萧瑀厉害就厉害在他的方法和别人根本不一样。
别人炼丹修道,从来都是循序渐进,可他不一样,除了服食丹药,还绝食清理肠胃,号称只有纯净的灵魂才能与天沟通,结果天意倒是没有沟通来,倒是把阎王给招来了。
一连几天不吃不喝的,自然是一头病倒了。
直到这时,他才不能谢绝宾客,迎来了亲姐姐的探望。
萧皇后一见他那副气息奄奄的模样,当时就泪如雨下,伏在他的床前,苦苦哀求。
一面央求他赶快吃饭,一面要他为了自己的家族着想。萧氏家族从南北渡,堂堂的一个皇族的家世,却在乱世之中依附飘零了多少年,现在终于迎来了机遇,作为同胞的弟弟,萧瑀有责任振兴家族,担负重任。
若是再这般隐居度日,还把自己的身体都搞垮了,这就是对家族不负责任,根本不是男子汉的作为。
经了姐姐的一通教育提点,萧瑀才重新振作,开始了在官场上的遨游。
结果成为了一代官迷,神神叨叨的。
见父皇面色渐渐和缓,李治很欣喜,连忙又说道:“所以说,父皇,这服食丹药的效果也是因人而异,您看,儿臣也只是不想让父皇伤了身而已。”
“不论是儿臣还是沈公,我们都是希望父皇能够保持健康的体魄,大唐的国祚,终究还是要靠父皇来支撑。黎民黔首也都指望着您呢。”
李世民抚着李治的脑袋瓜,思绪万千。
哎,孩子也是为了他好,他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吧。
“雉奴,你就这么希望父皇将丹药戒掉?”
“当然!”
“雉奴敢保证,只要父皇不再服食丹药,身体一定会比原来更好!”
“再说……”见到事情有转圜的余地,李治立刻恢复了摇头晃脑的姿态。
“说什么?”李世民也换上了慈父脸。
“再说,沈公不是掌握了不少调养身体的偏方吗?父皇您忘了,儿臣哮喘的毛病就是沈公给瞧好了的。”
“他推荐的四物汤,又美味,又有效用,父皇若想强身健体,何不把他找来问问。”
看看,还是孩子的想法吧。
“雉奴,沈安不过是个小吏,又不是包治百病的神医,许多的病痛就连御医们都束手无策,你却是去依靠他,莫不是又要把他往火坑里推。”
“诶,父皇,怎么会呢。”
“我想,沈公是一定有法子的,再说,他不是还要给父皇做演示吗,听说是很厉害的兵器,若是真能成功,以后用在战场上,我唐军必定会百战百胜。”
“如若这般,父皇的心情也好了,身体自然康健。”
嗯嗯,李世民揽着雉奴,心中快慰,立刻开始畅想,五天之后,沈安究竟会呈上什么样的宝物。
是锋利的刀剑?
还是精致的铠甲?
真是令人期待。
…………
隔日清晨,沈安早早起床,望着那晃晃悠悠的马车队,放心了不少。这队伍还能来,就说明李世民并没有追究他责任的意思。
明君啊!
他默默的叹了一句,徐良执着拂尘,第一个跳下车子,在他身后,一溜小太监已经忙活了起来。
“沈郎,昨天你真不应该说那些话。”
“多凶险啊!”
想起昨天紫宸殿的那一幕,徐良还是心有余悸,偷眼看看沈安,此人倒是神色怡然,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
“多谢徐公公关心,陛下没有问罪,某已经是感恩戴德,以后自然是不会再提了。”
“那就好。”徐公公说这番话,并不只是为了沈安,也是为了他自己,谁知道这小子天天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要是哪一天脑子一抽,又卷土重来,牵涉到他,可就大大的不妙。陛下发怒,必然会迁怒于周围亲近的人。
不是他徐良夸口,这一天到晚距离李世民最近的人,绝对是他这个贴身的大太监。
朝堂上、寝宫里、往来的路上,哪里没有他的身影,陛下心里不痛快,他的差事也别想轻省。
所以,他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提出来,就是为了给沈安提个醒,莫要再胡言乱语,为了你好,更是为了老奴好。
他这点小心思,沈安岂能看不出来,只是几个别有深意的眼神,他就了解的很清楚了。
“徐公公放心,昨日在殿上,我可是没有半句谎话,提起那件事也不全是出自我的本意。所以,以后我是不会再提起的。”
听了这些保证,徐公公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这些年后宫的经验告诉他,晋王这人是完全靠不住的,仗着陛下对他的宠爱,三不五时就要惹出点祸事来。
只不过,人家惹得都是天大的事,而他,总是小错不断,让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又不会太犯忌讳。
能够一直维持这种危险的操作,又保证每次都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