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何时问他们要了?那些不是他们自愿捐送出来,为建设我县添砖加瓦特地献出绵薄之力吗?”

乌县丞已被这话折腾的都有点思考不过来了:“建、建设??”

什么意思?

不管了,不管什么意思,钱要紧啊!

他努力的组织措辞:“大人,可您之前答应过下官,只要下官帮您找富户们凑钱,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下官的。”

您都吃了肉,总也要给底下的人喝点汤吧。

“诶……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了,难道在乌县丞眼中,本官是那等不讲诚信的人吗?”

纪长泽很亲和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这笔钱会用来改善垂柳县环境,帮助百姓脱贫,促动县内经济,这是好事一件,对不对?”

乌县丞一脸懵逼,他实际上听不太懂,只能明白个大概,但上官都问了,也只能犹犹豫豫的回答:“对、对的吧?”

纪长泽:“垂柳县贫瘠,若你我一同将之改为繁荣昌盛之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人人都吃饱喝足冬有衣,那你这县丞就是大功一件啊,到时想要什么好处没有。”

说的倒是挺对的,但乌县丞又不傻,这摆明了就是给他画个大饼啊。

“大人,可下官家中的确是缺钱……”

纪长泽叹息一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本官也知道你的难处,虽衙门空空,但本官愿意自掏腰包,将之前衙门欠你的俸禄发还与你。”

惊喜来的太快,乌县丞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多谢大人!”

“不必言谢,你我虽相处不多,但你之才学,品行,做事能力,本官俱都是看在眼底的。”

纪长泽要想夸人,那绝对是百分百的真诚。

感情真挚,语气感叹,白净面容上满是肯定,让人听了不信都不行。

他每说一个词,乌县丞的腰杆就多挺直了一分。

“大人谬赞,小的只是一县丞,哪有什么才学。”

“如何没有,若是没有,你也不会能够坐稳这县丞的位置这么久。”

乌县丞没吱声。

实际上他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么久,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没背景。

他倒是想挪窝,实在是挪不动啊。

人家当官都是越来越有钱,他当官……

垂柳县穷的一批,在这地待了这么久,他从刚开始的踌躇满志再到现在的每日唉声叹气,无米下锅,几乎都要忘了,当初他也曾年轻,也曾立誓要做出一番事业过。

如今人也老了,也折腾不动了,这不打算放弃自我,快快活活做个贪官,好歹不至于连饭都吃不起。

然后就碰上纪长泽了。

虽然抠门了点,但能拿回俸禄也不错啊。

还是别再继续要钱了,这可是上官,得罪了也不好。

乌县丞心底盘算好了,呵呵笑着对纪长泽一行礼:“下官多谢大人,俸禄若是能到,下官可就安心了。”

见他只字不提之前他们一起坑富户的那笔钱,纪长泽主动问:“你不分钱了?”

分个鬼。

这上官脸皮子这么厚,要了半天都要不到,他再继续要下去还不惹一身腥,还是见好就收吧。

乌县丞心底骂娘,面上倒是呵呵笑:“大人说笑了,下官何时想要这笔钱了,方才只是在与大人说之前一直未发的俸禄罢了。”

纪长泽满意一笑,点了点头:“乌县丞果然如本官想的一般,禁得住考验。”

乌县丞:“……考验???”

纪长泽给了他一个“没错就是这样”的眼神:

“之前县衙全靠着你运转,本官看你不错,但又对你知之甚少,怕你是那等贪官污吏,这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来试探你,结果乌县丞果真是不贪恋钱财权势,只要自己该得的俸禄,别的竟是丝毫不沾,如今这世上,能像是乌县丞这般不被金银迷了眼的人实在是少见。”

乌县丞:“……”

“……可若是考验,大人您找富户要的那些银两?”

纪长泽给了他一个“这还用说”的表情:“那是他们匿税,本官初来乍到,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找个借口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罢了。”

匿税,也就是偷税漏税。

安国对于这方面罚的极严格,但还是会有人禁不住诱.惑,垂柳县的富户们大多匿税乌县丞也是知晓的,毕竟垂柳县这破地,一向也没什么人来查,大家自然是自由发挥了。

但纪长泽一个初来乍到的,居然这么快就查出了这些富户匿税,实在是让乌县丞满脸懵逼。

不光懵逼,浑身的鸡皮疙瘩还都起来了。

他在心底将这件事转了一圈。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就没什么贪钱,只是这位新来的上官为了检验他,故意做的一场戏罢了。

怪不得,他就说为什么这位知县大人背靠御史中丞,还要来贪这么一点钱。

原来他只是借机查身边有无贪官污吏,好清查清楚后再安心做想做的事。

好深的心机,好厉害的手段。

若不是他怕得罪上官,方才利落服软没再要钱,恐怕这位纪大人也不能轻饶他。

明明不是夏天,乌县丞背后却硬生生出了一身的汗。

好险好险。

他这是将好官当做了贪官,还差点投诚,若不是方才他机智聪敏,以强大的求生欲做出了选择,过几个月人头在不在还难说。

竟是在生死间走了一遭。

对了!

乌县丞突然精神一震,瞳孔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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