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夜当然不是来问这个的。
这刻顿了下,随手放出一团雾气,将岳心禅的五感遮蔽。
这方道:“我听说当年神机书生是误杀了黑白神宫的一人,自责于心,自甘受缚。”
神机书生面色一沉:“既已明知,何必故问。”
神机书生之所以坐牢,是因为当年他误杀了自己的师父,也是他的伴侣。
师徒之恋,在这个时代乃是大忌。
而徒弟杀师父,就更是忌讳中的忌讳。
神机书生连犯忌讳,难怪要成罪人。
宁夜便道:“但据我所知,当年之事,你也是遭人陷害。”
神机书生便哼道:“这个不需要你提醒,陷害我的人我知道是谁,但我做了便是做了,自当受罚。”
“可你却没打算解决那个陷害你的人?”宁夜笑问。
神机书生怒道:“黄口小儿,想用这种话,就让我为你所用吗?你还是莫要白费心机了。我自愿入狱,以一生自由洗吾之罪孽,无需你来教我怎么做事。”
宁夜施施然走过来:“第一,我没可说过,要让你为我所用,你想多了。第二,你既知我是千机殿之主,就应该知道有些事,你便是不说,我也清楚。你之所以自愿入狱,也未必如你所说的那般简单吧?”
神机书生面色一变。
宁夜已看向周围牢房:“天牢之地,阴气最重。又是僻静之所,不受打扰。在这种地方修阴尸气,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神机书生震怒:“你胡说什么?阴尸气乃是木傀宗的秘法,你是想诬我为木傀宗之人?”
“你当然不是木傀宗的人,但不是木傀宗的人,就不能会阴尸气了吗?天下秘法,传来传去,又有多少真正能守的住秘密。”宁夜哼道:“只不过,你想借阴尸气复活爱侣的想法太过奇葩,用我老家的话说,难道你是恋尸癖吗?”
“住口!”神机书生陡然咆哮起来,一向温文儒雅的面孔陡然变得狰狞恐怖。
“嘘!”宁夜却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何生默知道你的目的,这或许是你们能相安无事的原因。不过他更知道你做不到。”
“我也没想做到!”神机书生颤抖道:“我没想复活她,我只是想……再看看她……再看看她……你不会明白的,你不会明白的!”
他说话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变得幽怨而凄凉。
宁夜同情道:“我明白。这是一种执念。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完成的执念,能不能做到,其实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为之追寻。”
神机书生没想到宁夜竟然真懂他的心思,他看着宁夜:“是了,你也有自己的执念。你要对付黑白神宫?”
“那是过去的事了。”宁夜回答:“我刚答应了风殿他们一件事,要保住黑白神宫。”
“保住黑白神宫?”神机书生不解。
“嗯。黑白神宫大难临头了。”宁夜道:“之所以来找你,也是告诉你这个。我没打算威胁你,但是黑白神宫有危,你想安安心心在此地坐牢,怕也是不成吧?”
“你所言可真?”神机书生厉色问。
他这一生早没了牵挂,只想利用天牢阴气凝聚阴元,可维持爱侣一点阴魂,与之魂牵梦萦。
说是恋尸癖有些不妥,魂牵梦萦虚拟之恋到是更准确一些。
可若黑白神宫出事,天牢有危,他想在这里踏实的坐牢都不太可能了。
宁夜已将关于那外界圣人之事说出。
听罢经过,神机书生哼道:“说起来,这依然是你搞出来的。”
“是,不过那又如何?”宁夜反问:“吾掌大势,蝼蚁之人的命运,可不在我的考虑之中啊。”
“你说我是蝼蚁?”神机书生气势陡升。
“你自甘受缚,枯坐苦牢,于外无威无权,纵有涅槃修为,毫无影响力可言,又与蝼蚁何异?难不成我做什么事,还要与你这阶下之囚打个商量不成?”
神机书生被他反驳的一时无语,怒道:“你想激我为你做事?”
“我说过了,你听不听我的,我都不会在意。天牢之危你最是在意,若此地有难,不管我是否说话,你都会出手。所以我只需要把一些布置放在此处,若有敌袭,引敌来攻,你便自会为我所用。既如此,我又何必在意你的意志?反倒是你若成了我的属下,我到还要顾及你的想法,有事没事还要和你打个商量。”
神机书生哑然。
听起来好有道理?
神机书生一时无言,宁夜已长身而起:“话已说过,前辈何去何从,自可思量。宁夜,就先告辞了。”
他说着转身就走。
神机书生叫道:“你就不怕我把现在的话都告诉何生默?”
宁夜顿足:“你若不计前嫌想给他通风报信,我也不介意啊,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在乎他?”
他冷笑:“我如今有天机和曾显山两大涅槃为手下,一众无垢听我所命,千机殿烟雨楼皆在掌握,外还有木傀宗相助,就算真干起来,我会怕他?你以为何生默真的就完全相信我说的话了吗?不,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我敢说,何生默其实早就回过味来,早就严重的怀疑我了。但他不敢翻脸,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翻脸后,他的情况会更糟。现在的他,不是被我骗过去,而是自己骗自己……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只能期盼这些都不是事实。就像一个缩头乌龟,把脑袋缩进壳里,然后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