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宜“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关门的那一瞬,池映寒感觉犹如被丢入无底洞一般。
顾相宜,你不是人……
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
待顾相宜出了这个门,再在窗外瞧着池映寒在书房内打滚郁闷的模样。
她更是笃定了,这厮绝未好好读书。
她遂带着山药,来到池家的园林处。
山药一路上就这么跟在这个女人身后,她的身高虽未比自己高许多,但气势却让山药有种莫名的恐惧。
一路上她并未发声,待到园林,四处无人之后,她遂问道:“山药,你只管老实告诉我,这几日少爷的书是如何读的。”
山药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按照池映寒教他的那样,道:“少爷这些日子挺用功的,每日都在努力背书,有时候背得头疼了,我便帮他揉揉,一切还算顺利。”
殊不知,上次顾相宜问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么答的,半个词都没更改。
顾相宜转身,微微蹲在山药面前,与他平齐。
山药惶恐的心倒也安分了片刻,遂听顾相宜道:“既带你来此地,我自是猜到了一些。你且放心,我会顾及你的面子和处境,要论演戏,我可比少爷还能演。少爷这几日自以为耍了小聪明,但我一眼便能看穿,之前在御闻堂忙活没时间管他,现在我闲了,即便你不说,我也有的是招数对付他。”
山药吞了吞口水。
重点是少夫人在新药堂未开张之前,有的是时间和招数对付他,这是实的。
山药抿了抿嘴,最终决定两边都不得罪,道:“少爷他没读书,都是小童替他读的。”
顾相宜就知道这厮在跟她耍小技俩。
“还有呢?”
“少夫人考他的时候他也打的小抄。”
行,池二你能耐。
竟敢如此忽悠她!
“还有什么?”
“还有,你走后他就睡觉来着……”
反正池映寒的底线是不能透露他挖了地窖,因为这地窖只有山药、杜仲和池映寒三人知道。
只要不提及此处,就不算得罪少爷。
况且,顾相宜还真就想不到那儿去。
不,确切的说,是正常人都想不到那儿去。
顾相宜确定了事实之后,拍了拍山药的肩膀,道:“我知道了。你也放心,这些事我心里有数,不会告诉池二让你为难,也不会透露是你说的。”
山药点了点头,遂听顾相宜道:“早上宁儿买了蜜饯,走,我带你去吃。”
终究是个孩子,一听到有蜜饯,山药脸上立刻挂了笑容。
而池映寒却是笑不出来了。
一整日都被关在书房里,此刻还不宜躲进地下室,因为不知道顾相宜何时会来突击检查。
池映寒一脸郁闷的趴在桌子上,他发了誓不会私底下搞小动作把她送走,那他便铁定会遵守誓言。
但他自己可是把自己作死了。
一直到了晚上,顾相宜都没有放他出去的意思。
到了晚上,池映寒着实耐不住了,开始拍门道:“顾相宜!晌午没给本少爷吃饭就算了,都亥时了,你总得给本少爷吃顿饭吧?”
结果,外面并没有人搭理他。
池映寒偏就不信了,他在家里的威望,能比顾相宜还低去?
他遂换了说辞,叫喊道:“娘!我要饿死了,过来看我一眼呀!顾相宜过分了啊!”
果不其然,院内已要睡觉的苏韵听闻外面池映寒的叫喊,惊得坐起。
这又怎么了?
苏韵起身来到书房处,听着池映寒就在屋里又喊又叫的,十分不解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相宜今日一直没理会他,生生的饿着他,让他把该他仿的诗仿出来。
不是忽悠他吗?不是说日日夜夜都在背书吗?
那背了十几日的书,总不会连个诗都仿不出来吧?
但就听池映寒这般吵嚷着,顾相宜偏不出来回应她,苏韵遂问:“相宜,这是怎么回事?这大晚上的,怎还饿着二郎?”
见苏韵过来,顾相宜道:“婆母来得正好,我正有事同婆母说。”
顾相宜却也馓嘎郏同苏韵去了苏韵院子里。
她俩一走,杜仲便提醒池映寒道:“少爷,人都走了,您便省些力气吧。”
池映寒见顾相宜同苏韵离去,确实安静下来,但转念一想,又道:“等等!不对,她是不是要跟我娘告状去?”
杜仲一听这话便笑了。
若说告状,就连杜仲都有一肚子状可告。
但杜仲却道:“少爷您莫怕,少夫人能知道些什么?告能告出什么来?”
池映寒安静下来,冷静的想了想,确实如此。
他忙活了这么久,整日里见招拆招,能有什么破绽?最多不过让顾相宜发觉,他今日背的东西又忘了而已。
冷静,他要冷静。
他池二就没有对付不了的人和事儿。
而顾相宜在来到苏韵房里之后,苏韵正想问呢。
“相宜,二郎读书也有十多日了。我瞧着他这些日子确是安生下来,也不怎么出去招惹是非,你还是管教有方的。可是他才刚有些读书的兴趣,你便这般做法,是不是有些过了?”
顾相宜摇了摇头,道:“婆母,容我同您说些心里话。”
苏韵见顾相宜如此认真的眼神,遂点了点头。
不多时便听她继续道:“我嫁入池家也近一个月了。二郎这人,说心里话,他秉性不坏,可那小心思却是多着。他从一开始便没扎下要读书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