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有那么一瞬,她确实疯了。
疯得想毁了这一切,想拉着四房所有欺辱过她的人一起死!
可她还能感觉到怀中的池允恩纵是再害怕,也一直紧紧搂着她的脖颈。
池允恩指尖的温度,让房氏恢复了理智。
不,她不能破罐子破摔。
她现在是这孩子唯一的希望。
她要救下这孩子,他们还不能死!
房氏一时恢复了理智,但现在能救他们的人,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个——
那便是顾相宜!
就算不看她的份上,不看四房乃至池家的份上,池允恩这孩子同顾相宜这个婶婶也是极要好的。
她不会见死不救的!
房氏心里有了头绪,骤然笑出了声。
她上前两步,朝着院门口走去,池映松现下怕极了她,她生怕自己不想活了,要拉着全家去死。
故而院里的人哪里敢靠近她?池映松也只能默默等着官府派人过来收她。
但谁料,房氏在来到院门口,见无人敢拦她之后,她便也在这一瞬豁出去了!
只见下一刻,站在院门口的房氏抱着孩子,转身便从院里冲了出去!
那一刻,池映松整个人都被她的举动震惊了。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院里的家丁惊慌失措的喊道:“来人啊!房大娘子跑了!”
“来人啊!来人啊!”
而这时,池映松缓过来之后赶忙将这事告知了池天昌。
池天昌听闻自己的孙子出了这事,差点没一口气过去。
而四房的各个夫人和姑娘们听闻此事,个个惊慌失措,大门紧闭,但令众人不解的是——这孩子压根没出过家门,家里也无人感染过,他是怎么染上的?
难不成四房院里的气浊了?!
想到这里,院里未出阁的姑娘们吓得更是不知道往哪里躲才好。
主院的老夫人和大夫人等人也听到了这消息,池天翔一想这宅子里人丁上百,哪里敢含糊,赶紧出去通禀十三卫巡街的差役,几个差役闻讯赶来,并高声嘱咐道:“各个院的不要惊慌!现在各自待在院里隔离,不要擅自走动,天策卫正在查看情况!”
差役们一边吩咐着,一边前往四房的院里。
现下整个四房院里都乱成一锅粥了,池天昌和池映松以及其他几个庶子这些男丁尚且还敢走动,那些嫡女庶女早就在房里不停的尖叫了。
差役到了四房院内之后,第一时间便是整顿治安,道:“现在院内的都在自己屋里待好,任何人不准外出,外出者格杀勿论!你们这些男丁也不例外,该回去的赶紧回去!”
一旁的差役也道:“染瘟的病患在哪儿?快带我们去!”
说到染瘟的病患,池映松瑟瑟发抖的道:“跑……跑了!”
“什么?跑了?!”
这时几个家丁解释道:“他们染了瘟,这谁敢碰他们呀?”
这话说的听着倒也是这么回事,但差役也是纳闷,他们方才听说染瘟患者是眼前这人的妻儿,妻儿染病,他竟把人放跑了,只敢让十三卫的人上手。
几个差役对此也是无语。
但染瘟病患逃跑不容小觑,几个差役赶忙去叫来更多的差役,搜查染瘟病患。
谁料,待更多的差役进入池家搜查后,挨个院都搜了一遍,甚至连茅房和水井都查了,也未见房氏和孩子的踪影。
“染瘟患者一旦逃跑,必要处死!若是涉及家眷包庇,全家处死!”
见人丢了,全家老小都瑟瑟发抖。
这时候苏韵忽然想到一点——
“那个……二郎的书房底下有个地窖,不知道会不会是从那里跑出去的……”
苏韵也不确定那地窖究竟有多少人知道,但至少这在家里不是只有池映寒一个人才知道的秘密了。
差役听闻此事,赶忙朝着地窖赶去。
结果,果真发现地窖的门有被开过的痕迹。
差役恼道:“搜!一经发现,直接放箭射杀!”
听闻是这么吓人个结果,领路的苏韵不禁心道:四房家这儿媳妇是在闹腾什么?竟到了要被射杀的地步!
然而,就在差役们顺着地窖查了一圈之后,发现这地窖正前方的墙面有个狗洞,想必这妇人带孩子钻狗洞跑了!
差役们干脆纷纷翻墙出去,并从容不迫的道:“那妇人抱着孩子,恐是跑不远,现在各个街道的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差役们即刻各个街道的追捕着,但他们根本没想到的一点是——房氏抱着孩子跑去的方向,正是十三卫所所在的北街!
在房氏看来,现在唯一能救这孩子的只有顾相宜了。
她现在豁出去命去也要求顾相宜救救孩子,不论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孩子是无辜的啊!
殊不知,北街的驻守的差役更多,她才刚跑到北街,便有差役发现她情况不对劲。
就她现在的模样,一看就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北街的差役瞬间判断在这个时间段,这可能是哪个病坊里跑出来的即将处死的病患,赶忙追上去要逮捕她。
房氏吓得瞪大双眸,道:“别抓我!别抓我!”
“半夜三更随意在街道游走者,当街处死!”
“不要!我、我来这里找人,我找顾相宜,我是池家的人,她夫家的亲戚,我儿子要叫她一声婶婶。我来找她,我来十三卫所找她!”
差役一听这是顾相宜夫家的亲戚,一时也不知能不能杀,思虑一番后还是决定带她到十三卫所,交给